瑞明二年七月二十日,张君武留文振率四万兵力为临汾盆地大都督,负责临汾盆地之绥靖以及降卒之整编,并保障后勤辎重之转运事宜,自率主力大军二十五万一路向东,于二十二日午间进抵韩信岭,率全军将士祭奠韩信岭一战之阵亡官兵,次日,留左金吾卫中郎将赵宽仁率五千精锐步兵把守韩信岭要地,全军则进至灵石,屯于城东五里处。
大军进抵灵石之际,天都尚不过午,按前几日的惯例,应是继续先前赶路才是,毕竟李家军就驻扎在离灵石不过六十余里开外的介休城中,日落前完全可以赶到地头,然则张君武却偏偏不走了,自不免令全军将士们都有些个莫名所以,只是鉴于张君武的帝王之威严,却也无人敢有甚异议的。
“诸位爱卿可知朕为何停兵不前么?”
张君武倒是不曾让诸将们多犯猜疑,安营一毕,紧着便下了道口谕,将李靖等军中重将都召到了中军大帐,见礼一毕,也自无甚寒暄之言,开宗明义地便直奔了主题。
“……”
一听张君武此问蹊跷,诸将们自不免都是一愣,一时间不禁为之茫然不已,唯有李靖却是眉头微微一跳,似乎猜到了根底,只是其一向不喜多言,此时也自没打算出这么个风头。
“药师,你来说。”
李靖倒是想泯然众人,却不曾想张君武竟是直截了当地便点了其之名。
“陛下明鉴,微臣以为当是防李贼行伏兵之计。”
李靖虽是不愿出风头,然则张君武既是点了将,他也自不敢藏拙,紧着便给出了个答案。
“药师果朕之军神也,不错,朕确是此意,嘿,那李世民小儿自韩信岭大败后,手下不过十三万兵力而已,只及我军之半,兵虽算精锐,却远不及我军,其之所以在介休屯兵,其实并非真欲与朕见一高下,无外乎是想以拖待变罢了,为达此目的,便须得先设法重创我军,故,朕料其必会设伏于途,我军若是无备,必遭其算无疑!”
李靖这么个判断一出,张君武登时便笑了起来,也自没甚隐瞒,几句话便点破了李世民屯兵于介休的用心之所在。
“陛下圣明!”
众将们在军略上虽是不如李靖,却也都属能征惯战之辈,张君武都已将道理分析得如此分明了,又怎可能会听不出味来,恍然之余,对张君武之能自是由衷倾佩得紧。
“李家小儿素善用兵,前几日虽在韩信岭折了一阵,然,根基未伤,尤有一战之力,实不可小觑了去,而我军连战连胜之下,已有骄兵之情绪,此正是李家小儿可资利用之处,某料其必会于途中设虚实伏击之策,以求歼我前军大部,挫动我军心士气,另,绵山林密,亦是藏兵之好所在,既可用之夜袭,也可用以袭扰我军之粮道,以李家小儿之能,应是不会错过此等所在,朕已着特战营前去侦查,若得实情,或可将计就计,破敌非难事也,朕意已决,明日进兵时,当得……如此,骄兵又何妨,该大胜时依旧大胜无虞也!”
张君武虚抬了下手,示意众将们不必拘礼,而后面色一肃,便已将所思之破敌良策细细地解说了一番。
“陛下圣明,臣等遵旨!”
这一听张君武所言之策将方方面面的情况都已考虑到了,众将们自是不会有甚异议,彼此对视了一番之后,便即齐声称颂了起来……
“报,禀殿下,午时刚过,贼军便已在灵石城东五里处安下了大营。”
不出张君武之所料,李世民昨日便趁夜将各路伏击部队派了出去,打算重创一下张君武所部的前军,却不曾想左等右等都不曾等到前线的战报传回,等来的却是华军已在半道上宿营的消息,当即便令李世民的脸色就此布满了阴霾。
“主公,莫非我军之埋伏已泄?”
见得李世民迟迟不发一言,侍立在侧的侯君集可就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便从旁闪了出来,满是忧虑地发问了一句道。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