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
瑞明三年二月初九,辰时正牌,太阳方才刚刚升起,就听一阵凄厉的号角声中,紧闭了年余的函谷关大门轰然洞开间,一队队华军将士排着整齐的队列,从城门洞中迤逦而出,直奔五十里开外的陕县而去,这等动静一出,原本在函谷关谷道外游曳的郑军游骑们立马便被惊动了,纷乱地拨马便往东狂逃了去。
“报,禀陛下,不好了,关中军突然大举兵出函谷关,正向我陕县大营逼近,其军中发现贼酋张君武之旗号,兵力多达三十二万之众!”
自打收复伊阙关之战大败之后,王世充早没了早年全力经营军政之心思,甚至都懒得去打理繁重的政务,每日里只与众心腹手下畅饮为乐,今日也自不例外,这才刚巳时呢,便与单雄信等一干文武百官又喝上了,正自歌舞升平间,冷不丁见一名偏将匆匆赶了来,冲着王世充便是一礼,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什么?”
这一听张君武已然兵出函谷关,王世充当即便被吓了一大跳,没旁的,他近来之所以纵情声色,便是因着知晓了华军已兵出川中,正与南梁在夷陵一带展开大战,不仅如此,南阳一线的华军还大肆向樊城增兵,明摆着是要先灭南梁之架势,在这等情形下,王世充不以为华军还能有精力来攻打自己,也就没做甚战争之准备,这冷不丁地一听华军大举杀来,王世充顿时便乱了分寸,霍然而起不说,一双眼还睁得有若铜铃一般。
“陛下明鉴,贼军主力已大举出关,午时前必会杀至我陕县大营,张大将军(张镇周)唯恐陕县有失,特令末将前来告急,还请陛下早做决断。”
见得王世充如此惊慌失措,前来报信的偏将心中可谓是拔凉一片,却又哪敢表现出来,只能是硬着头皮进谏了一番。
“快,回去传朕的旨意,着陕县大营坚守不出,朕在数日内必亲提大军前去增援!”
陕县乃是洛阳的第一道屏障,东峻西坦进,攻守皆宜,早在一年半之前,为了防御中华帝国的可能之攻击,王世充可是专门调拨了大量的物资,费时近一年,强征民壮无数,修筑了马头山防御大营,视为抵抗华军的要塞基地,其重要性自是毋庸置疑的,万万不能有所闪失,若不然,华军的兵锋可就要直逼东都了,对此,王世充显然是心中有数的,自是一刻都不敢稍有耽搁,紧着便下了道旨意。
“末将遵旨!”
这一听王世充准备御驾亲征,前来禀事的偏将当即便大松了口气,紧着应了诺,匆匆便退出了厅堂,径直赶回陕县大营去了。
“诸公,张家小儿来势汹汹,亡我之心不死啊,今,事急矣,诸公可有何教朕者?”
尽管已是下定决心要跟张君武死战到底,可王世充心中却并无甚底气,没旁的,他手下的军队虽是几经征兵扩充,举国兵力已多达三十八万之众,只是因着驻防各地须得分兵,真能调集起来跟华军展开决战的兵力最多只有二十余万,比之华军明显差了许多,而兵员素质上的差距更是悬殊得很,要想挡住华军之兵锋,又谈何容易。
“必须放心,某等自当死战到底,断不叫张家小儿过陕县一步!”
单雄信乃是王世充的妹夫,又是王世充眼下最宠信之大将,这一见王世充满脸忧愁状,自是须得紧着站出来表态上一番。
“对,陛下放心,但消我等皆死战不退,张家小儿便休想得逞了去!”
“说得好,不就是战么,我等岂是怕战之人,打就是了,怕个毬!”
“陛下,您就下令罢,我等自当听从调遣,管叫张家小儿来得回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