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下去:弓箭手上前掩护,重型投石机前置!”
城头烟尘散尽之后,见得诸多的守城弩已是残破不堪,徐世勣自是不会有甚犹豫,紧着便按华军的攻城操典,声线冷硬地便下了道将令,旋即,便听号角声大作间,近四千弓箭手排着整齐的队形在两千盾刀手的掩护下,开始缓缓前压,与此同时,千余名华军士兵推着重型投石机也开始了前移。
“来得好,快,传令下去,将弩车全都推上城头,备战,备战!”
范愿能被窦建德重用为留守大将,自然不是等闲之辈,论及守城之能,大夏军中无出其右者,早在受命留守曹州之际,他便已多方部署了守御事宜,更没少研究华军历次攻城战所用之战术,正因为此,这一见华军的重型投石机开始前置,他当即便针锋相对地下了道将令。
“嘭、咣当……”
随着范愿一声令下,千余名大夏军将士立马闻令而动,推着三十三辆野战弩车冲上了城头,手脚麻利地将那些已被打残的守城弩全都推下了城头,砸得城下尘土飞扬,木屑四溅,稀里哗啦声大作间,华军将士这才猛然察觉那些看起来威猛无比的所谓守城弩赫然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木架自而已,敢情华军先前那十数轮的石弹攻势全都是在做无用功来着。
“各弩车都有了,点火,目标:敌重型投石机!”
范愿很清楚华军重型投石机在投掷飞火雷时的巨大威力,又怎敢坐视华军的重型投石机部署到位,也不等己方的弩车阵彻底完成部署,紧着便挥手下了道将令,旋即便见各弩车位上的守军将士纷纷打亮了火石,引燃了火把,又用火把点着了弩箭前端裹着的厚实油布。
“嘭、嘭、嘭……”
野战弩车的威力虽说不如守城弩,可也不容小觑,如此多的弩车同时发动之下,声势当真惊人已极,但听机簧声大作间,三十三支燃着火头的巨大箭矢呼啸着划破长空,急速地射向了正在转移中的华军重型投石机阵列之中,当即便激起了一阵响似一阵的惨嚎之声。
“混蛋,各投石机位即刻反击,给我轰!”
野战弩车的准头虽然不太行,可架不住三十三辆一齐发动,密度一大,覆盖攻击的效果自也就显著得很,措不及防之下,华军的重型投石机阵列当即便被打得个狼狈不堪,共有三架投石机被击毁,另有两架被击伤,死伤士兵多达百余之数,好在飞火雷并未随着阵列一道转移,这才不曾闹出更大的乱子,纵使如此,也已令徐世勣恼火得眼珠子都泛了红,厉声断喝之际,声线里满满皆是掩饰不住的怒意。
“嘭、嘭、嘭……”
华军的中型投石机阵列本来就处在备战状态之中,这一听自家主将有令,自是都不敢怠慢了去,随着指挥官的口令声响起,紧着便又是一轮石弹砸上了城头,然则守军也自顽强得很,根本不理会华军中型投石机的狂轰乱炸,死盯着华军的重型投石机不放,拼命地发动着箭雨的洗劫,双方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城上箭矢轰鸣而下,城下则是石弹狂砸不止,打得个热闹非常。
华军的中型投石机众多,加之装填远比野战弩车便捷,尽管准头较差,然则架不住数量上的绝对优势,对轰的结果自然是守军吃亏,可纵使如此,守军将士也自不管巨大的牺牲,只管拼命攻击华军的重型投石机阵列,不给华军稳当部署之机会,数轮的对轰下来,守军的野战弩车固然是损失了过半,可华军的重型投石机也同样损失了一半还多,更要命的是被弩车的巨大威力所慑,原本推搡重型投石机的华军士兵竟是大多胆丧地溃败了开去。
“传令下去:弓箭手上前压制城头,重型投石机继续前压,有敢迁延不进者,皆斩!”
眼瞅着己方的攻击节奏被彻底打乱,徐世勣的脸色登时便有些不好相看了起来,只是这当口上,他也没甚太好的法子,只能是寒着声地下了道死命令。
“呜,呜呜,呜呜……”
徐世勣的将令方才一下,随侍在侧的号手紧着便抄起了号角,刚放到嘴边,一鼓腮帮子,正准备狂吹一气,却不曾想他都还没来得及吐气呢,身后的大营方向便已传来了一阵近似一阵的告急之号角声。
“该死,快,后队变前队,准备迎敌!”
这一听响动不对,徐世勣猛然便是一惊,赶忙回首一看,脸色陡然便是一白,此无他,此际的大营赫然已是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中,更有一彪军正自狂冲而来,当先一面米黄色的大旗上赫然绣着“卞州刺史王”这么五个大字。
“大将军快看,是卞州军赶到了!”
华军大营的火头这么一起,不止是华军被惊动了,城头上的了望哨也同样发现了不对,紧着便高呼了起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