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云裳诧异:“不是的话,那么大的动静又是从哪儿传来的呢?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们船上来来往往的人,认识的在这河上跑船的人也不少,倒也听到了一些消息,说出事的的确是武安州下属的一处庄子,叫安永庄,就在海天河边。是安永庄旁边的一处山,不知怎么地被人给埋了炸药炸了。”
云裳瞪大了眼:“一座山都被人给炸了?为什么啊?那山好好的,为何要炸山啊?”
“谁知道呢?不过我听到最多的传言,说的是那山中有矿。”船掌柜将自己手中的酒壶在船舷上磕了磕:“这种事情谁能说的准,山中有矿,所以有人去炸山挖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人为财死。”
云裳倒是不知道传言将事情传成了这样,只手指在船舷上敲了敲:“既然那安永庄在武安州地界内,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难不成就不怕叛军听见了吗?”
“我方才说啦,人为财死。且你怎么就知道,昨天炸山的,不是叛军?”
船掌柜笑了笑,目光悠远:“毕竟夏侯靖起兵谋反,处处都要银子,那么多兵马,需要粮草吧?需要衣裳吧?建造工事那些,需要银子吧?起兵可不是随随便便便能起的,没有银子,便是想谋反都寸步难行。”
“兴许就是银子没了,所以叛军才到处找银子呢。”船掌柜抿了抿唇:“之前我还听咱们银州那些采灵芝的人说,山中也有叛军,和他们抢灵芝。抢灵芝去做什么?还不是为了换成银子?”
“只不过,叛军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咱们寻常老百姓,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罢了。毕竟,银子什么的,哪有保命重要?”
云裳笑了笑:“那昨天傍晚安永庄那边的山被炸了之后,有人悄悄去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这谁敢啊?”船掌柜摇了摇头:“我们都还惜命呢。”
说完,才又压低了声音:“依我看啊,不管炸山的是不是叛军,都定然是有备而来的,前段日子,这河上,便有不少我们不认得的船在安永庄附近来来回回,兴许就是查探消息,勘察地形地势的。”
“不认得的?”
“可不嘛。”船掌柜大抵是因为喝了些酒,倒是云裳问什么他都愿意回答:“我们在这河上来往了这么多年,船上有哪些动静我们一清二楚。虽然偶尔也会有外来的商船经过,可是那么多,且就在安永庄那附近来来回回的,也并不多,我们一瞧就知道不对劲。”
“但是我们也懂得看人,那些船上的伙计一看就是练过的,走路做事那些和寻常百姓全然不一样,咱们也就装作没那么一回事,不敢轻易去招惹。”
云裳点了点头:“不知底细,的确是不能轻易招惹。”
船掌柜笑了笑:“夏大夫你此番要去的地方,好像就是在安永庄附近?”
云裳颔首,一早就找好了由头:“我在那边尚有亲戚,此番叛军谋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受到波及,家中老人放心不下,知道我要来这边,特意嘱咐了我想办法去看看。”
“不过若是那边被叛军给攻陷了,我也就不敢去了。我在银州的时候专门打探了一下,说那边情况还好,没怎么见着叛军的踪迹,加上昨天晚上那动静,我才决定过去看看,若是情形不对,就把人一并接出来。”
船掌柜点了点头:“是,虽然说,叛军谋逆与咱们寻常老百姓关系并不太大,可是到底还是离得远一些安心些,若不是我们的根落在了这银州,我也早走了。”
“可不是?”云裳点了点头,喃喃重复着:“离得远些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