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 / 2)

<h1>第15节</h1>

霍留行眨了眨眼:“我当时杀机缠身,没来得及细读,你若还记得那两首词,写下来给我瞧瞧?”

沈令蓁过目不忘的本事派上了用场,当即应“好”。

霍留行为了安抚她,在旁亲手替她研磨,待见她一手清隽的梅花小楷,他微微蹙起了眉,一字字念道:“不若长醉南柯里,犹将死别作生离,醒也殷殷,梦也殷殷?”

沈令蓁点点头:“殷殷是我的小字。”

“哦……”这词倒是把他编得挺痴情。

沈令蓁搁下笔,撑着额道:“郎君觉得,这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这话分明是在问,伪造她和霍留行字迹的人究竟安了什么心思,可霍留行哪来的头绪,眼见她一问接一问的“为什么”“是什么”“怎么办”,只得偷梁换柱地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笑了笑,伸出一根食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傻不傻?这意思自然是在说,我心悦你了。”

沈令蓁因他这含情脉脉的眼神与似假似真的语气一愣,心跳止不住地怦怦怦快了起来:“郎君是在说这词,还是在说……”

霍留行笑着凑近过去,在她耳边放轻了声道:“你觉得呢?”

作者有话要说:霍撩撩,你住手,放开我闺女!

背锅侠白婴教:咋啥锅都甩给我背呢?

第16章

沈令蓁耳垂极薄,比一般人更为敏感怕痒,霍留行这个动不动就要咬人耳朵的习惯,实在叫她招架不住。

她捂紧耳朵远远躲开去,耳边却还一遍遍沙沙回响着他方才那句暧昧不明的“你觉得呢”。

沈令蓁神情闪烁地思索着道:“郎君应当……应当只是在说词吧?”

霍留行未置可否,悠悠笑着,不疾不徐地拾掇起笔墨纸砚,半晌才轻轻抛给她一句:“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沈令蓁一口气被吊了半天,好不容易得到答复,却依旧没个着落。

她被这捉摸不透的态度搅得心神震荡,霍留行趁势抢过话头,打探起来:“我那披氅与帕子,眼下还在国公府?”

她点点头。

“我救你一事,可还有旁人知情?”

“郎君放心,此事内情只有我与阿爹阿娘知晓,就连皇舅舅那里也瞒着呢。”

霍留行似乎从中嗅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笑着问:“为何连圣上也瞒着?我道长公主与圣上兄妹情深,应是无话不说的。”

沈令蓁也曾这样认为,但彼时不论如何也搜寻不到救命恩人的踪迹,她提议不如请神通广大的皇舅舅帮忙,却被母亲驳回了。

母亲说,此人身份或许非同寻常,倘使皇舅舅得知了,必将引起轩然大波。

沈令蓁将这话复述了一遍。

“身份非同寻常?”霍留行面上笑意不变,掩在袖中的手却掐紧了。

沈令蓁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心道他的兜鍪堪比大将军规制,叫曾凭借大将军一职称帝的皇舅舅知道了,可不得刮一场血雨腥风吗?

她说:“郎君那兜鍪上的徽记,难道还不够非同寻常?”

“……”这还牵扯到兜鍪和徽记了。

霍留行有心继续打听,但兜鍪不比绢帕,他绝无理由说自己不记得了它的模样,叫她画上几笔,只得含糊道:“倒也是。”

“不过郎君为何要戴那样一个不合规制的兜鍪?”

她问他,他问谁去?

霍留行避无可避,心生一计,忽然耳朵一动,朝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随即指指窗外,似是意指隔墙来了双耳朵。

沈令蓁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出声了。

僵持了小半柱香的时辰,她朝霍留行挤挤眼色:人走了吗?

霍留行点了点头。

她拍拍胸脯,长吁一口气,一时也忘了追究兜鍪一事,小声问:“难道是四殿下派来的探子?”

霍留行毫无歉疚地把这口黑锅扣给了赵珣:“你倒是识人颇清。”

沈令蓁惆怅道:“可我见大姑娘似乎并未识破四殿下的真面目,郎君不提醒提醒她吗?”

“是我告诉她,茶楼那夜,四殿下不惜己身救了我,她才与他如此和睦相处。提醒了她,反倒坏事。”

沈令蓁一愣之下明白过来,赵珣无非是看中了霍舒仪直来直去的性子,这才刻意与她相交,企图从她嘴里套出关于霍家的讯息。

倘使这个节骨眼告诉霍舒仪,赵珣对霍家不安好心,她难保不会在他面前露馅。

只是这样一来……

“郎君倒是顾全了大局,可大姑娘事后知道真相,岂不得伤心你欺骗利用了她?”

“那怎么办?大局得以顾全已是不易,难道苛求事事周全?”霍留行看着她那双懵懂的眼睛,“你去瞧瞧汴京城,从文武百官到皇亲国戚,但凡立足于朝者,哪个不是步步为营,手段用尽?想做处处为善的好人也可以,只是活不长罢了。”

原本沈令蓁是体会不到这些的,可接连经历了两场无辜浩劫,她深知霍留行所言并非全无道理,想到这里,不免垂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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