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的意思。”顾倾淮说,“可现在不光是我们在找,还有其他人也在找。当时班里已经不止我们几个在,时机不太好。”
“那好吧,反正现在我们离他最近,早晚会知道。”明玥叹了口气,见白幽一直没说话,“怎么不说话了白幽?”
“没什么。”白幽坏坏地笑笑,“我就是突然想到,要是栾澄这小子能走读,我们了解他的机会会不会多一些。你们没注意到他钥匙上那个桃木剑么?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出来的东西,我真好奇他到底是哪弄来的。你们说咱们来这里,不就是想要找到能给倾淮解决问题的高人么?栾澄难道不是个突破点?要知道,他能见到我们这本身就很奇怪,毕竟想见到我和小月亮,还能和我们交流,只是有一般的阴阳眼可不够。”
“可是他好像一直在住校,怎么可能突然走读?”明玥觉得这个不靠谱。
“办法还不是想出来的,只要让他不敢再在学校住不就好了么?”白幽觉得,这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个事。
“可这样会不会把人吓坏啊?”明玥几乎第一时间就明白了白幽的意思。
“确实不太好。”顾倾淮也说,“还是等下一次他回家的时候,我们跟着去附近转转吧,看看有什么收获。”说罢他走到窗边,看向了自己班的同学。他很快从同学群中看到了栾澄,因为这狗胆包天的东西在看到他之后,直接对他竖了根中指,还很嚣张地朝他勾勾手示意他下来。
呵,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顾倾淮冷冷一笑:“白幽,我收回刚才的话。”
这有的人,就是欠吓。
第7章 初吻
栾澄烧完元宝回学校的第三天,他母亲赵玉芬还特意往学校打过一次电话,主要就是想问问栾澄这几天睡得怎么样。
实事求是地讲,其实真不怎么样。但是栾澄没说。
之前烧纸钱不管用,他母亲就听了梁大仙儿的,烧元宝,可是结果呢?还是不管用。
栾澄觉得,这已经不是他爷缺不缺钱花的问题了,现在他每晚做的梦,似乎都是他爷想告诉他什么,或者暗示他什么,那种感觉特别特别强烈,他觉得如果想要不再做梦,除非他弄清楚他爷想告诉他的到底是什么,或者说,找到金缠玉碗。
现在唯一明确的就是金缠玉碗。他每次做的梦都有些不同,但绝对都是围绕着碗展开。而他母亲对于此一无所知,他并不认为让母亲知道他仍睡不好觉是正确的,因为那只会加重她的担忧。
她本来就心脏不好,血压还偏高,他不想让她再担心。
但这个睡不着也的确是个大问题。
栾澄平时并不臭美,但是洗完脸他肯定会照照镜子。这两天他也照,而且他的重点已经从照一照脸洗没洗干净跑偏到黑眼圈加没加重上去了,并且得到的结果相当惊人。据他目测,如果按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下个月他就可以去大熊猫基地跟熊猫抢竹子吃而不被管理员发现。那眼圈黑的,连老师都注意到了。
课间操时间,刘丹娜直接把栾澄给叫到了办公室。
“栾澄,你最近家里有什么事吗?这眼圈怎么回事?”就像十天半个月没怎么睡过觉似的,看着都有点吓人了。刘丹娜虽皱着眉,却也是切实的关心,“要是有什么问题,方便的话你可以跟老师谈谈。”
“谢谢老师,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最近总做梦,睡得不好。”栾澄昨天晚上还在想呢,不能跟他妈说,要不就跟他爸说说,不行就搬出去住,像顾倾淮那样,找个教师楼租着,来回也算方便。这样不说别的,起码夜里他睡不着还能开着灯干点什么,不至于干瞪眼到天亮。
“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刘丹娜自己教语文,栾澄语文学得不好,但她知道栾澄还是挺用功的,像之前那样不认真听讲其实是少数,而这也是她当时注意到第四次才点醒他的原因之一。她一点也不怀疑栾澄做人的态度。
“应该是吧。”栾澄说,“别的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关键这事太特别我说了您也未必能信啊!还怪吓人的!
“我看你最近好像也不打球了,要不然你就适当放松放松。学习抓紧固然好,但是如果给自己的压力大到你自身无法承受,只会起反效果。当然,我也希望这次休息的时候你能去看看医生,毕竟有些安神的药效果还不错。”刘丹娜拍拍栾澄的肩,“无论如何,你得先把身体养好,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谢谢老师,那我回去之后跟我爸说说。另外我想麻烦您一件事,就是我现在这个情况,您千万别让我妈知道,她身体不太好,我不想让她太担心。”
“没问题,有事找你爸对吧?”刘丹娜笑笑,“对了,你跟顾倾淮相处得怎么样?我怎么听班里有些同学议论说他不太好相处呢?目中无人啊,冷淡什么的。”
“也……不算吧。他这个人就是不太喜欢说话,有时候一句话就能把人气个半死,属于特别欠那种。不过人不坏。”栾澄想了想,“暂时觉得不算坏。”
“那有人说借个笔记都借不来,有这样的事么?”
“啊,有。顾倾淮上课从来不做笔记,我们学的他好像都会,不学的他也会。他没笔记,有人想借自然也借不去。”栾澄觉得,这一点上,他这新来的同桌相当牛逼。
“行吧。那你跟他尽量好好相处,有什么不会的也可以多问问。他是从外省重点转来的,成绩也靠谱。”
“好的老师。”栾澄点点头。他犹豫了一下,关于转为走读生的问题最终没有提出来。这事想要办成,必须经过家长的同意,他还是得先跟他爸通个气才行。但到底要不要转走读生,并且他的理由够不够说服他爸,这点他还不太确定。
栾澄琢磨着等周休回去跟他爸商量过后再定,然而到了当天晚上,他就改变了主意。
关键是这宿舍真特么没法儿住了!
晚上睡不好,白天还得上课,哪怕中午午休的时候能睡上一觉,栾澄也依然觉得不够,所以每到晚上,他其实入睡都相当容易,只不过睡着之后不到三个小时准会醒而已。
今天他又醒了,但却不是因为做梦,而是感觉鬼压床。
时间刚过零点,栾澄这时候还没有梦到他爷,这个时候是他每天睡得最沉的一段时间。但是今天,他突然觉得呼吸十分困难,就好像有人捂住了他的口鼻,压住了他的身体,那感觉难受极了。他感觉他就快要憋死了,可想要把捂住他口鼻的东西拿走时,他的胳膊又死活抬不起来,不但胳膊抬不起来,连腿脚都无法动弹,无论他如何用力,就是动不了!
这种感觉简直要把人逼疯!
后来好不容易醒了,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然而还没呼上三口就看到他床头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
栾澄“喝!”一声,猛地坐起来往后靠了靠。
如果对方的头发是白色的,他肯定第一时间想到白幽,但对方的头发是黑色,从背后看全身都是黑色,这位转过身来的时候,颈上只有一个惨白惨白的骷髅头,眼窝部分有绿色的液体在往外流,而就是这绿色的液体带着光,让栾澄清楚地看到了对方。
栾澄握紧了手中的桃木剑,但对方似乎并不怕他,就坐在床头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种无形的酷刑简直比直接揍他一顿还要来得让人抓狂!栾澄实在受不了了,一咬牙跳下床去开灯!
“啪!”开关声响了,但是灯没亮!
“啪啪啪!”栾澄连着拍了三次,频率明显比之前快了,可见紧张。但每次都是听见了动静灯却不亮!
“大鹏,何扬,醒醒!”栾澄这么长时间做恶梦都没有叫过室友,就是不想打扰他们休息。可这会儿他实在受不了了,他拍着门板大声叫,希望这个时候有人跟他说两句话也好。但是这两个人没醒!
栾澄的心跳陡然变得更加快起来,他拧门把,想要开门,至少借一下楼道里的亮光。他们楼道里有感应灯,夜里如果有人出来一定会亮。
然而连门都像钉死在门框上一样,在他的猛力拉拽下丝毫不动。
汗顺着额头就下来了,栾澄看着对方,强压住尖叫的欲望:“你、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