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回学校,这两天发生的事令人头大。唐玮坚持要送我,其实我不忍心,唐玮还忙着自己的事,开车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怎么不能说命运这东西让人觉得奇妙呢?马潇潇在临近晚上才姗姗来迟,回去马东山确实发现了手臂上的伤痕,只是问了原因,并没有多说什么。
入夜,还是沉沉无法睡去,我可能是老了,总是在担忧生活。
兰城有很多遗憾,没有星星和月亮,没有益达和宽大的衣裳。
晚上比较冷,除了被窝,哪里都是冷的。我没有去习题课,在宿舍做完了作业,刷着无聊的网课,无聊的翻着我无论怎样都听不懂的圆锥曲线。宿舍的风扇和我一样慵懒地吹着风,我在想我的桌子是否也会感觉到冷。
这里很安静,宿舍后面的湖水倒映着高楼上的霓虹,从这个角落望过去没有川流不息的车灯,没有摩肩擦踵的人流,安静得双股打颤。
最亮的是最左边的那栋楼,即使我闭上双眼,即使夜幕昏沉,即使外卖小哥不愿意上楼,我仍旧可以真切地感受到,触摸到从一千米开外投射而来的灯光。
我曾经在迷雾朦胧荒草丛生的森林里游荡着,我遵从北极星的指引,朝着那个光亮的地方跌跌撞撞地披荆斩棘,我以为可以逃离束缚,挣脱这囚笼。或许是我的剑不够锋利,也可能是我太过于天真,把灯火灿烂当做是漫天星辰,好在这里虽然迷雾围城,但是我已披甲上阵。
我没有对谁贼心不死,只是偶尔怀念,偶尔深沉,偶尔辗转反侧,偶尔彻夜难眠……
有时我会想,兰城或许是一伫立在山巅,侧卧在牛场河的绝美的女子,我在深夜的玉笏山遥望,老庙上旋转的灯光从我粗糙而难看的脸上匆匆略过,山上不复白日里喧嚣,薄雾或许是害羞,在四野无人的时候悄然而至,尽情地缥缈着,漫山遍野都是她的味道,和阿萨姆奶茶一样地香。
透过她妖娆而轻盈的身躯,心中的烟花刚刚才熄灭,夜市街那里的灯光尤为耀眼,天幕是浅淡的蓝色,躲到了云层里的月亮洒了一把稀拉拉的星星。
好冷啊。
玉笏山的雾在拥抱我,我在亲吻她。
宿舍门前的老树看过很多很多的故事,人来人往落叶飘摇,桂花的香从几十米外食堂门口传过来,混着夜宵的诱惑,或许她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居住在月亮上。听多了故事,就希望自己也能够拥有这样的一个故事,稀疏的灯光抚摸着一片又一片树叶,每一张叶子都是一封情书,每一封情书都是一个踌躇满志而犹豫不决的梦。
往后的一年里,兰城会抱紧谁?深夜没有关掉车灯的小电驴,载着睡不着的梦,游荡在兰城无人的街,倾听每一个失落的灵魂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