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悦大笑着拍了他的肩膀道:“老韩到底就是老韩啊,一眼就看出了我军薄弱之处,不错,若是与耶律休哥战场正面争雄,我现在可以自信地说上一句老子不怕他,可是后勤啊,这实在是我军的致命之处,之前吕蒙正也是因此而反对我擅起刀兵的。我这个姐夫,才学是有的,但论起军事难免就差了些了,我手中允文允武称得上全才的,真就只有你了,现如今你们韩家也投降了,是我大宋和我中华民族的大功臣了,加官进爵本也是应有之意,你也不用顾虑忠孝不能两全了,你说这转运使你不当,谁当?”
韩德让倒也没谦虚,应下了孙悦的夸奖,人杰自有人杰的自信,只是却道:“然而大宋缺粮是事实,就算后方加赋征饷,你这仗打的这么突然你爹恐怕也来不及给你筹措,我也不是神仙,粮食是种出来运过来的,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况且,我能看出来的问题,你觉得耶律休哥会看不出来么?咱们是募兵制,后勤压力天然就比他们大得多得多,他会不劫你粮道?只要稍微成功个一两次,这仗就难了。”
“不错!耶律休哥一定会劫我的粮道,而我,一次都不能让他劫到。”
韩德让摇头道:“我可没这本事。”
“不是靠你,你说我的粮食若压根就不走陆路,他劫谁去啊。”
韩德让闻言皱眉想了半天,才试探性地问道:“海路,色目人?”
孙悦竖起大拇指,心服口服地赞叹道:“真特么不愧是你天下无双韩德让,全都让你猜中了,我的确是不打算走陆路了,蓟州的港口建设的不错,足以同时停靠百余艘大海船,而且走海路的话甚至还能调来泉州的粮食,缓解我大宋的后勤压力,耶律休哥的骑兵再厉害,能奈我何啊?”
韩德让皱眉道:“军粮啊,这是前线几十万将士的命,把军粮交托给那些色目人,你真信得过?”
“当然信不过,色目人本质上就是一群商人,特么的有奶就是娘,你信不信,萧燕燕要是割让他几个自治州,他们转手就会把我的军粮给卖了,这事儿那娘们绝对干得出来。”
韩德让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非要我来当这个随军转运使,你是想让我把这些色目人并入公司,然后通过我把他们控制起来?”
“不错,我让他们住在蓟州的时候就说过,必要的时候得把商船借出来给老子组建海军,我也不白借,商钞盐引制么,他们若敢有半个不字,老子就敢把他们杀个精光,但是,船可以用他们的,钱也可以让他们赚,但这事儿,必须严严实实地控制在我的手里面,这事儿,舍你其谁啊。”
“明白了,是临时的,还是……”
“永久的,就算战事结束了,也要用他们的船,搞咱们自己的航海,我要你保证每一艘船,都是咱们宋人说了算,当然,钱可以一直给他们赚着,能做到么?”
韩德让笑了笑道:“公司先掺股后吞并呗,必要的话把他们从海运上踢出去都不是不行,走吧,领我去见见他们,我还真没怎么跟这些色目人打过交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