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开,他手里还拿单词本,站在走廊上接着背单词。初中他就从abandon开始背,现在第二遍已经背到字母n开头了。
过了十几分钟楼下陆陆续续有人经过,宋一乔身边也站了几个人,基本上都是女生。有女生在的地方一般都有八卦,几个女生凑在一起小声对接各自的八卦。
“你混进那个群了吗!”
“哎!必须得omega才能进去,她们omega太排外了!”
“我刚刚看见一个不认识的帅哥,目测是高一新生,肯定是alpha,好想为了他变成omega啊!”
“什么啊!放过高一的弟弟吧你!”
宋一乔单词背不下去了,没法忽略耳边女生聊天的声音,关键是他莫名其妙想到了那个人。
他也是alpha,但是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宋一乔现在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他肯定不是怀城的人,否则名字身高体重甚至更多的信息早就被女生和omega们扒光了。
到教室门口的人越来越多,钥匙在楼管阿姨手上,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儿给耽搁了,整一层楼的教室门都没开,大家围在门口叽叽喳喳地聊天。宋一乔不适应这么多人的场合,收了单词本想往厕所里躲会儿,结果一转头眼前突然一黑,耳边嘈杂的声音瞬间呼啸着远了不少。
宋一乔扶着墙缓了半天,心脏突突直跳,盛夏的清晨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怎么回事?
最近身体状况不太对,宋一乔拧着眉头想。
第7章暗流
楼管阿姨姗姗来迟,还差十分钟上课的时候才拎着钥匙出现,就像人民英雄一样被簇拥着开了教室门。
高二年级共八个班,前六个是文科班,只有两个理科班。五班班主任是位30多岁的beta,姓刘名新,明明才30多岁,头顶上的头发已经有稀疏的趋势了。
第一节课就是班主任的课,按照惯例讲了些场面话,什么高考在即,到了高二分班就是一个转折点,不能再懒散了,应该从现在就开始高考倒计时之类的。
怀城这种地方,高考固然重要,但远不像一些大城市那样为了高考抛头颅洒热血也不为过。刘新讲得嗓子都哑了,拿起讲桌上的保温杯拧开盖喝了口水。他一时词穷,看着底下三十多张无精打采的脸,一腔热血感觉喂了狗,也没兴致再累死几个脑细胞想什么鼓舞人心的话了。
高一的分班考试成绩就在他手里,第一名的名字他挺熟悉的,高一的时候经常看见这个名字挂在红榜第一的位置,宋一乔。
“那咱们第一届的班委人选先按照成绩往下排,有什么问题课后可以再找我沟通。”刘新排着往后念成绩单上的名字,第一名宋一乔是班长,第二名管悦是副班长,第三名……
一串名字念完,班委都发放出去了,刘新捏着成绩单问大家有什么问题,教室里一直有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听又听不清楚具体内容。刘新拿着黑板擦往讲桌上磕了一下,皱着眉提高了点声音,“有什么问题站起来说。”
他这么一问讨论声明显小了,大家面面相觑,识趣地把嘴闭上。只有坐在最后面的一个男生举了手,刘新对着座次表看了一眼,点他的名字,“何明光,你有什么问题?”
那个叫何明光的看了他同桌一眼,两个人笑嘻嘻的,也不站起来,就坐在座位上喊,“老师!宋一乔不能当班长吧!”
刘新下意识看了一眼前排的宋一乔,他低着头看课本,只能看见脑袋顶上一个旋儿。
“为什么这么说?”刘新问。
“我们大家都知道啊!宋一乔放了学晚上回去还要工——作——的,没时间当班长啊!”何明光清了清嗓子,说话的腔调阴阳怪气的,他话音刚落,班里发出“哄”的一声笑。
刘新听不出来他话里藏了些什么意思,只以为是何明光体恤同学,怕宋一乔耽误自己学习的时间,便点了宋一乔问,“宋一乔,那你觉得呢?”
宋一乔抬了个头,看了一眼刘新。
教室里气氛热络,刚刚的笑声还没散去,嗡嗡的讨论声像夏天垃圾场里聚堆的苍蝇。刘新接手新班级的满腔热血无处挥洒,全湮灭在五班同学的事不关己里,现在心里压着烦躁。他耐着性子听了何明光的建议,询问宋一乔的想法,却在对上宋一乔的视线时霎时愣住,头顶上悬着的吊顶风扇吱呀呀地转,转得他心里发冷,烦躁闷热全都不见了,就好像在这九月份的清晨忽坠冰窟。
他一下子说不上来宋一乔那一眼里都盛着什么情绪,好像在哭,又好像在笑。从一个高二学生眼里看到这些让刘新浑身一寒,但是他再仔细看,宋一乔眼睛里又好像是一潭死水,什么都看不出来。刘新下意识松了口气,觉得那好像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眼神,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大清早的,刘老师五点就起床开始想上课该说点什么,结果这帮学生没有一个听进去的,该补觉的补觉,该说悄悄话的说悄悄话,甚至还有几个在吃早饭的,白费他一片苦心和雄心。糟心,看来自己都有点神经质了,怎么说当老师折磨人呢。
宋一乔只看了他一眼就移开视线,那双眼睛又落回他面前的课本,声音淡淡的,“我都行,老师。”
下课的时候宋一乔头还是晕,拿着空水杯想出去接点水,一出门看见六班门口围了不少人。他不爱凑热闹,也不关心有什么八卦,绕着边儿挤过去接水。喧哗的走廊吵得他头疼,饮水机哗啦啦往杯子里灌水,砸出来一个又一个冰凉的水花。条件有限,饮水机没连着电源,只有凉水没有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