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瑞疑惑,“大嫂问这个做什么?”
余氏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木呢,村里药材这么多,你将那技术偷学过来,不也就能自己做生意了……都是一个村的,凭什么钱都叫霍家小子赚了?!”
总算是明白了余氏的用意,江雪瑞蓦地心冷,对余氏的怜悯消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劝大嫂还是不能动这个心思了,霍家收购药材一天就需要花费一两贯钱,大嫂以为这个生意是好做的?更何况我根本不知道霍家是怎么炮制药材的。”
就知道余氏突然对他他嘘寒问暖,准不是什么好事。
竟是将主意打到霍家的生意上了。
江雪瑞越想越气,直接对余氏下了逐客令,“话已经给大嫂说到了,我也没时间陪你,请回去吧。”
余氏愣了又愣……这瑞哥儿平时任她捏扁搓圆的,完全一个包子。
如今倒敢忤逆她了!
“你敢给我摆脸子了,好啊!”余氏腾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指着江雪瑞,横眉倒竖,“看你是二小子夫郎,才跟你商量这事……不过是问你两句,还真把自己当人了!”
余氏骂骂咧咧,越骂越难听,最后把沈卓,沈定山,故去的沈家二老挨个骂过一遍……
江雪瑞忍无可忍,把手里将要收起来的筲箕一下子掼在地上,“大嫂!你别欺人太甚了!一家人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趁我还没拿扫帚赶人,大嫂最好给我往出滚!”
筲箕里装的是些散黄豆,打算泡了磨豆花的,此刻却哗啦啦散了一地。
正骂的起劲,余氏被这突然的一声怒吼吓得一激灵,登时愣了……这包子今日怎么了?竟然敢回嘴了。
很快她反应过来,要继续骂。
“出去!”江雪瑞阴沉着脸,指着门口,声音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余氏支吾半天,屁都没放出来。
“好啊!小贱蹄子,你给我等好,总有你哭的时候!”她撂下一句狠话,边骂骂咧咧边走。
出去时还被满地的黄豆滑了个仰八叉。
……
下午霍家一家子正忙着,江雪瑞打发了余氏,草草写了一份花露水方子去了霍家。
想来想去的,还是把早上余氏来找他时说的话拉着霍端夫夫二人说了一遍。
“她怎么说还是我和沈卓的大嫂,我知她这人绝不肯善罢甘休的,你们万万当心。”末了,他才拿出花露水方子给顾风檐,“上回你们走得急,我问了小爹爹,将这方子写一份来。”
顾风檐接过了,道:“你大嫂的事我知道了,谢谢瑞哥儿提醒,还有这方子。”
上回招工时他和霍端拒绝了余氏赵氏,她们两个被拂了面子自然要使些坏来找事情的……对于余氏的小算盘,顾风檐并不觉意外。
何况他和霍端平时炮制药材都是关起门来进行的,梁先生更不必说……河清村境内,除了他们,只怕是没有第二个人能做起来这门生意。
顾风檐很放心,但也跑到灶房把这事给霍端说了。
俩人这会儿也正忙着炒制药材。
灶堂里柴禾哗哗燃烧,霍端听完,笑了笑,“我们且等她要做什么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顾少不必担心。”
顾风檐根本没放在心上,便应了……他倒是还挺好奇,余氏究竟会想出什么法子来使坏。
正六月份天气,热得厉害,顾风檐和霍端这日趁早起了床,正在洗脸。
几天下来,两个村子里收购的药材已经堆满了不大的院子几乎要无处下脚了,他们得趁着天还凉快,把药材收拾了送到县里去卖掉。
算算日子也该去看看东福楼的生意如何了。
顾风檐洗了脸,就转去了灶房准备做点简单饭和霍端吃。
昨天下午的米饭还剩了点儿,他又去后院摘了点儿青菜,简单做了个蔬菜蛋炒饭。想着太干了,昨日收来了一批金银花,倒是正好用来泡茶,装在竹制的水瓶里路上喝起来也方便。
他叫了霍端去吃饭,便到堂屋里去抓来一把金银花来在池子里舀了水洗。
霍端挤到他旁边洗手,顺带着也帮忙洗金银花。
花朵有黄有白,应它的名字,小小地一朵清香扑鼻。
“成了,霍总先去吃饭,我来泡水。”洗完,顾风檐叫霍端去吃饭,自己又烧了一壶水泡好了金银花,端着去了桌上。
霍端倒了杯,正欲喝,却瞧见顾风檐手臂手掌红了一大片,密密麻麻地全是疹子。
“顾少手怎么了?”他放下杯子,问道。
分明记得昨晚上睡觉前那双臂还莹白四玉,一夜过去怎地就长了疹子。
“啊?”顾风檐垂眸一看,才发现自己双臂上密密麻麻,针尖似的红疹到处都是……整块皮肤几乎没有一处是好的。
“这是什么?”他吃惊道,突然感觉到一阵钻心地疼痒感从手臂上窜上来。
霍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抓着他手臂蹙眉细看,“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长的?”
顾风檐想用手去挠,被霍端一把打开。他强忍着痛苦,迷茫摇头,“早上起来洗脸那会儿还好好的。”
“你别挠。”霍端心疼坏了,用手轻轻给他磨蹭,跟隔靴搔痒似的。他蹙眉,语气严肃“顾少是不是对什么过敏?最后接触的东西是什么?”
顾风檐瞧他担心的都快疯了,登时好了许多,“没有啊,我身体倍儿棒,没对什么过敏过。最后碰的东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