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二十只。
卧槽!
陆南石差点骂出来,往后滑行了一段,避开旱魃的又一轮攻击。
“这样不是办法!”
他毫不怀疑,等杀完这一波,还会再来一波,下一波极大可能还是四十只。这忒妈哪里是天女魃,明明是植物大战僵尸!
他与贺衍背对背戒备,小声问:“第七层还有什么?”
“没有!我设的结界没那么容易破。镇妖瓶里也没有对阵法结界擅长的妖怪。而且,从我们闯过的这几层里他们对我的态度看。我当年的布置还是很成功的。至少他们似乎并不知道我的一缕神魂出去了,更不知道我的真身在七层封印着。”
想了想之前天女魃的话语和态度,好像确实是这样。
望了眼楼梯口,陆南石反手一掌将贺衍拍了过去,“你先上去,我拦着他们!”
贺衍还没反应过来,人已在楼梯上,他转头问陆南石,“那你呢!”
“放心,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你当年能战胜天女魃,那么现在只要你的神魂和真身融合在一起也一样可以。快去,否则,我们两个只能等死!”
贺衍一咬牙,转头往第七层跑。有几只旱魃吊在扶手上想要把贺衍往下扯,一半被贺衍打了下去,一半被陆南石用含光拽了下来。
接着是一招三剑齐发,威力惊人,几十只旱魃被剑气所伤,一下死了大半。可惜这种招式太过耗费体力和灵力,不能多用。换句话说,也就是冷却时间太长。
陆南石干脆一手让含光化作光束绞杀,一手握着承影砍杀,还有宵练在一边补位。没多久,二十只旱魃再次歼灭。
然而,如陆南石所料,最后一只旱魃倒下的同时,又一群旱魃出现,恰好是四十只。
陆南石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只能奋力作战,劈,刺,坎,挑,宰,用尽一切手段,能杀多少是多少。
他必须拖住他们,尽可能的为贺衍争取时间。二十年的神魂离体,不是一瞬间可以修复的。真身与灵魂的融合需要一个缓冲期。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撑到贺衍熬过这个缓冲期。
慢慢地,一只只旱魃不停倒下。陆南石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杀的第几只。他的手上,脚上,背上,胸前,都有了伤痕。可他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只剩下了本能的对敌。
贺衍从第七层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陆南石站在众多旱魃尸身堆砌的山堆上,浑身鲜血,唯有一双眼睛清明闪亮。看到他,这双眼睛里露出笑意,“少阳,你成功了!”
似是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使命”已经完成,这一刻他心神一松,咚一下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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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石朦朦胧胧睁开眼睛,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微微一动,却依旧感觉浑身虚弱和无力。
他挣扎着坐起来,揉了揉额头,勉强看清楚眼前的场景。
这里已经不是镇妖瓶中了,却还是在禁地山洞之内。稍稍一想就明白,凭贺衍的能力,只要他与真身融合,自然会回到作为神的巅峰时期。那么对付镇妖瓶中的各大妖怪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陆南石慢慢站起来,此时的山洞内已经没有了来时的狂风飞石,十分安静。前方有亮光传来,陆南石走过去,就看到了贺衍。
他盘腿坐在地上闭目施法,而他施法的对象正是眼前的镇妖瓶。镇妖瓶的旁边是——混沌珠和造化玉牒!
陆南石一震,果然造化玉牒是他拿走的。可是混沌珠不是在特调局吗?什么时候也到了他的手里?
并且……并且他施法的方式并不是为了修复镇妖瓶的封印,更像是炼制。
“少阳!”
贺衍睁开眼睛,收了势,将混沌珠和造化玉牒收起来,镇妖瓶非常乖巧地回到他的手中。
这情况……陆南石心下一紧,“你在做什么?”
贺衍转动着镇妖瓶,神色平静,不,他的脸上甚至还带了几分笑意,“这是我在镇妖瓶中两千多年参悟到的。只要有强大的上古法宝相助,加上我自己的法力,镇妖瓶就能被重新炼化,归我所有。它不仅可以镇压天下妖魔,还能让他们供我驱使。”
供我驱使……
陆南石心头大跳,“你……”
贺衍转头看着他,神色无比严肃,“朝无,这两千多年来我一直在想,或许当年我母上创造出人类本就是一个错误。这些卑鄙的人类,不配得到神的眷顾,不配活在这世上。”
陆南石面色惨白,“你想要……想要……”
“你其实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陆南石深吸了一口气,眸光转暗,“一定要这样吗?”
贺衍没有再回答陆南石的话,神色却忽然狠厉起来,“你说得对,当年的事情,是时候了结了!”
可陆南石知道,他所说的“了结”和自己所为的“了结”不一样。
但见贺衍走出山洞,大手一挥,洞外结界直接消散。
混沌珠和造化玉牒再次从他的身上钻出来,悬浮在空中,贺衍运气将两个至宝的力量逼出,散布整个昆仑。
慢慢地,飘在昆仑境内上空用来照明的那些玻璃珠子全部陨落,一缕曙光从崇山后头一点点冉冉升起。
昆仑重新有了太阳,有了光亮。紧接着,山河仿佛从沉睡中苏醒,干涸的河流出现了水源,树木长出了绿芽……
那个让人神往的仙境,回来了!
混沌珠和造化玉牒都是出自混沌之物,这是天地的再生之力。
贺衍一挥手,将宝物收回来,望着眼前美景勾起唇角,“朝无,这是看在你师父出自昆仑,还抚养了你的份上,送给他们的礼物。就让他们在死前重温一下光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