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灼带领封宗十二人站在地势最高的地方,目光盯着一处从未有所游离。
江尘顺着他这道视线来来回回看了无数遍,可目光尽头除了有源源不断上山的人外,并无异常。
宗主的心思别乱猜,江尘咳了声提醒道:“宗主,朝阳已上,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试灵大典的入阵仪式伴朝阳而生,由四大门派的长辈合力开启。如今只剩三大门派,其余一位就由青提师尊暂代。
坠月谷宗祁月以及青镜封柏承早已在一旁等候多时。
“再等会。”
江宁灼掩在宽袖下的手有点焦躁,但站在祭台上别人并看不出。
开阵后时间只有半炷香,如若他没来,错过了怎么办……
正当江尘疑惑有什么可等时,下面人群传来了一阵海浪式的喧哗。
他朝下看去,在众人喧哗的中心,看到了一袭红衣。
这一刻,他好像知道江宁灼在等什么又或者为什么要进惘洋之境了。
……
路寒舟刚一踏上台阶气喘吁吁,还没来得及抬头看到这上千人,就先听到了这海啸般的唏嘘。
“什么情况,怎么了?”他有点不明所以。
书里没写的东西太多了。
比如试灵大典必须赶在日出之前,又或者这旭日山原本是涛花门路家地界,路家虽一人不剩,可结界还在,对妖魔限制三年未减。
他们时间赶不及灵力又受制,最后只能由这不受结界影响的“路家遗孤”路寒舟化身为龙把他们统统带上山。
幸亏挽香阁妖魔大都懒散逍遥,来的人少,元顾百折觅觅子都算轻巧,就是那变回原身大小的坤兽差点把路寒舟压扁。
元顾落地跺跺脚,问道:“十一,你排面这么大吗?”
竟将千人的目光齐聚于此。
路寒舟扶着膝盖喘了会,刚一抬头,就对上了祭台中央毫无掩饰地江宁灼的视线。
他下意识紧张了一下挪开。
这片空地类似于擂台,大家都以自己的派别属性群聚而立,封宗及几位掌门也站在祭台之上面朝朝阳。
而刚上山的挽香阁,就这么不尴不尬背着朝阳站在了人群最中心的一个大圆形石台上。
加之他们的身份,活脱脱像即将被正道处决的邪魔歪道。
路寒舟全然不知,甚至还有点沾沾自喜,心想:“这原主好像也没那么废物哈。”
可他刚开心了没有几秒钟,就被百折当头浇了一盆凉水。
百折环顾四周,叹了口气,道:“阁主,要不咱们走吧,在场的过一半都被咱们挑衅过……”
近百仇家站在了一边,这场面有点瘆人。
“???”
路寒舟看着百折瞪大了眼,“你说什么?”
还没等他说完,一道厚重有力的声音传来,“我当是谁,挽香阁阁主啊原来是,好久不见啊哈哈。你怎么还有脸来参加试灵大典呢?”
路寒舟循声望去,说话的人就腕臂站在江宁灼面前,一袭青衣,腰间挂着个玉佩,额头的碎发张扬不羁。
按这外观来看,这是青镜封封主——柏承。
在原著中,一个活脱脱的笑面虎。
一直目视前方的江宁灼听此言竟转头看向了柏承,语气不善道:“你们见过?”
柏承不知一向温和的江宁灼为何突然如此,以为是与路寒舟也有仇,便道:“当然,好几次差点杀了他,但可惜都让他跑了。”
江尘听此言赶忙暗示柏承别说了。
路寒舟隔得远,听不到他们的交头接耳,只能听到百折说:“阁主,青镜封自养的灵鹿,被你惊吓过度心情郁结了三个月之久……”
“……”
此事虽说路寒舟不占理,可若在众矢之的下占了下风,那进了惘洋之境怕不是要被好好针对一番。
“辛苦柏封主了,那点芝麻大小事竟让您惦记了大半年。”路寒舟清了清嗓子壮胆,回道:“至于试灵大典,只要修为练气以上者均能参加,我入你们青镜封结界都轻轻松松,怎么不能参加?”
“你……”
一句话之间,柏承不仅成了小心眼那个,还暴露出了青镜封结界被路寒舟如入无人之境的事实。
柏承看向江宁灼欲寻个理,没想到那封宗宗主却目不斜视地盯着那邪祟看。
路寒舟被盯的整个人都僵了,可还是故作自然地冲江宁灼一笑,装作很熟的样子。
虽说戴着面具,可这一笑还是让江宁灼晃了神。
这一幕印在了从始至终站在江宁灼身后一身不吭的青提师尊的眼里。
青提师尊是江毅澜的师弟,封宗的长辈。两鬓已经泛白,可面目却像个青年。
他视线在两人之间往返了一圈,发现了江宁灼泛红的耳根,提醒道:“宁灼,朝阳已上,该开阵了。”
“哎!挽香阁的你不要太过分!”柏承突然大喊。
原来是他身上的青衣被元顾一缕灵力搞得花花绿绿。
元顾最讨厌这种狐假虎威的人了。
路寒舟笑道:“他可并非我挽香阁人士,我管不着哟。”
有了柏承失态在前,即使是别人想,也暂时不太敢去众目睽睽下招惹路寒舟。
江尘推醒靠在弟子身上睡的宗祁月,让她与江宁灼,青提师尊,柏承四人成一方形而立。在太阳完全升起那一刻,四个人合力祭出一道灵力直冲云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