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些声音,庄容才侧身下了床,落地的瞬间感受到了冰冷的寒意。
只是他并未去在意而是颤微着朝着门边行去,看着屋外刺眼的光亮绕的他恍惚不已,久久无法回神。
啊!是师叔!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了一道清脆的童音,一名身着青衫的小童笑着跑了过来。
小童很快就到了门边上,看着眼前的人,笑着道:师叔身子好些了吗?爹爹说你病了不让我来寻师叔说话,可是我好想师叔啊。边说边咯咯咯笑着,显得心情很好。
你?庄容听着他的话低下了头,看着眼前这个不过才六七岁的小孩,不知怎得竟是觉得有些熟悉,熟悉的就好似昨日才见过。
可他何时见过这么个生的水灵可爱的小孩儿,更别提自己还是他口中的师叔。
我的小公子你怎么跑来这儿了!
院外又出现了一名青衫弟子,他在看到小童面前的人时被吓着了,忙就跑了过去将小童给抱在了怀中。
只是单单抱在怀中后还不够,他又往后退了一步,这才行礼道:弟子见过仙师,小孩儿不懂事扰着你了,弟子这就带他回去。
无碍。庄容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又落在了眼前这个还在对自己笑的小孩儿,那双眼生格外精致,浅浅地笑意从里边泄了出来。
他看着这个小童又抬起了头,见弟子恭敬地站在边上,低声道:这小孩儿是何人的?
恩?青衣弟子听闻愣了一会儿,随后又瞧了瞧小童,这才道:是时师兄的。
庄容一听是时若的又去看那个小孩儿,难怪方才觉得这双眼看着很是眼熟,如此一来竟是同时若的极像。
片刻后又有些愣神,自己不过睡了一觉怎么同时若还有了孩子,而且瞧着都有七岁了,难道是自己睡痴了吗?
再者既然是自己的孩儿为何唤自己师叔,是在取笑自己睡痴了吗?
这般想着,他笑着抚上了小童的面庞,轻哄着道:真不乖,不唤我爹爹怎么还唤起师叔了,小心阿若把你丢出去。说着低低地笑着,眉宇间染满了暖意。
只是他这话才落却是惹得对面两人一阵疑惑,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互相瞧了瞧也没能瞧出什么念想来。
周围顿时陷入了寂静,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直到片刻之后,小童才先出了声,只见他轻轻地扯了扯庄容的衣袖,低声道:师叔你怎么了,要不要找仙子来瞧瞧?
还唤师叔?庄容侧眸疑惑地说着。
小童听闻又去瞧了瞧边上的青衫弟子,片刻后才回过了头,道:爹爹说师叔病的很厉害,看来真是如此,还是请仙子来瞧瞧吧。
恩?庄容听着他的话愣了一会儿,抬眸也看向了那名青衫弟子,笑着道:他在说什么?
青衫弟子从方才的诧异中缓缓回过了神,他看着庄容的笑只觉得浑身上下起了一层寒意,好半天后才哑着声道:仙师是忘了吗?这小孩儿是时师兄同丹山门轻冉师姐的孩儿,他们已经成婚了。
成婚?庄容听着青衫弟子的话眼底染上了一抹震惊,身形微颤着往后退了一步,又道:你说这个孩子是阿若同轻冉君的?说着又往后退了一步,这回直接退到了门边上。
只是这才撞在门上却觉得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青衫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滑落遮去了他染满污渍的双足。
不会的,不会的......他低低地念着,目光也渐渐涣散了些。
青衫弟子见状轻抿了抿唇,他听着那一句句不会的沉下了眸,片刻后才小心翼翼地道:仙师是真的忘了吗?轻冉师姐为了复活时师兄耗费了一生的心气,时师兄为了不负她甚至还同她立了生死契,同生共死。
不负她?庄容低声念着这番话,双手也在同时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那儿撕心般的疼。
好半天后他才缓缓抬起了头,凤眸中溢满了痛苦,看着眼前的青衫弟子,嘶喊着道:不可能!他不会同别人成婚,他已经同我成婚了,他说过不会负我的,他说过的!
仙师?青衫弟子看着他近乎崩溃的模样往后退了一步,眸色有些慌乱,又道:弟子去请仙子,弟子这就去请仙子。
随着青衫弟子的话音落下,后头又传来了声音,这回是一男一女两人。
怎么了?走到院中的时若看着门边的几人疑惑地出了声,又见坐在地上的人痛苦不堪的模样皱了眉,道:还不快将人扶起来!
庄容听到声音看了过去,看着时若站在院中眼中染上了欢喜,下一刻竟是爬着去了院中。
许是瞧见时若太过高兴,他很快就爬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攥着他的衣裳,委屈地道:阿若阿若你快同他说,你是我夫君是不是,他说你同别人成婚了,还同那人有了个孩子,是骗我的对不对,阿若你快同他说。话音中染满了哭腔,片刻后竟是哭了起来。
白君这是怎么了?
也在同时,清亮的女声缓缓而来,将庄容所有的委屈与害怕全数打散,身形僵硬着半天未有动作。
直到询问声再次传来他才侧眸看去,一眼便瞧见了依偎在时若怀中的女子,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人撕碎了,疼得他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他伸手捂住了染着血迹的唇角,缓缓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在瞧见时若眼底的厌恶时,轻颤着道:你们是骗我的对不对,是骗我的对吗?说着又低低地笑了起来。
只是这抹笑很快却转为了苦笑,他伸手再次攥住了时若的衣裳,看着那身白衣染上了血水,轻笑着道:阿若是不是因为我不乖所以你故意演戏来骗我的,我以后会很乖好不好,我真的会很乖,好不好?
他在说完后又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强忍着眼中的清泪,又道:你让我别去后山,我真的没有去,真的没有去,不信你可以去问仙子,她知道的,我哪儿也没有去,我一直乖乖的在屋中等你。
还有你寄过来的信,你叫我别去找你,我也没有去,你说我脏我知道,可是我真的洗不干净,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说着话音都哑了几分,甚至还染着一抹轻颤,听着便格外令人心疼。
可这抹心疼时若却是半分也未瞧进去,他动手收了染着血迹的衣裳,侧眸看向了身边的轻冉君。
在瞧见轻冉君诧异的目光时,他轻哄着将人往怀中抱了些,道:没事,师兄他精神不大好,一会儿我将他关回屋子就好,不会吵着你。
还是别了吧,白君怕是关久了才同现在一样。轻冉君说着叹了一声气,她低眸又去看跪在地上的人,无奈地道:白君快起来吧,夫君方才的话不是真心的,一会儿我会去寻仙子,让仙子来瞧瞧。
她在说完后才又低身去扶庄容,只是这手还未碰到就被躲开了,指尖落在半空中僵硬了许久。
时若也瞧见了,将人抱在了怀中,冷眼看着庄容,道:不识好歹。
夫君莫胡说!轻冉君听着他的话又叹了一声。
庄容看着他们二人的举动晃了神,心尖的疼意也越发深了,颤抖着手便要再次去攥时若的衣裳,低喃着道:阿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真的会很听话,如果她唤你夫君,那我是什么,你成婚时说的话都是骗我的吗?说着又往他的面前跪了一些,指尖轻颤着很是不知所措。
同你成婚?时若一听这话皱了眉,低眸看着染了血迹的人,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冷笑了一声,如果我真的同你成婚了,那你也只是个妾,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模样,真脏。
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