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么一番动作下,庄容俨然是被闹醒了,低喃着就往他的颈窝处藏。
这也使得时若低笑不止,亲吻了吻他的额间,哄着道:玄天师叔来唤我们过去用膳,回来再睡,好不好?
好累。庄容低低地呢喃了一声,趴着就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显然是还未醒。
也正是他如此疲倦的模样,时若没有再唤他而是抱着他开始穿衣洗漱,直到出门时这人还是昏昏沉沉的。
他伸手抚了抚庄容白皙的面容,感受着上头浅浅的暖意,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到现在他都还能记起自己抱着个冰冷毫无温度的人游走时的模样,那时他觉得自己就好似只是一具行尸罢了,自己的魂魄早已跟着庄容一块儿去了。
以前有多厌弃这具染满暖意的身子,他现在就有多贪恋,觉得怎么样都不够。
庄容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抬眸看了过去,扬眸浅笑了起来。
还困吗?时若见他还是这么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样很是无奈,见不得他如此,竟是生出了不去的念头。
但也只是一会儿他就将这念头拂去了,牵着庄容的手去了云茯峰。
一入前殿就瞧见来送饭菜的弟子同他们擦肩而过,至于玄天长老就在里头坐着,想来也是等了有一会儿了。
时若见状缓步走到了跟前,低身行礼,弟子见过师叔。
坐吧。玄天长老放下了手中的卷轴,抬眸看向了前头的两人。
他正想开口,可目光却是瞥见庄容昏沉着倚在时若怀中,一副没了骨头般竟也是坐不稳。
还有庄容面上的倦意,他疑惑地看向了时若,道:这是才起?
恩?时若听着他的询问也跟着看了过去,见怀中的人一副快睡着的模样,无奈地抬起了头,道:回师叔,这两日夜里师兄睡得不怎么安稳,所以这会儿也才起不久。
玄天长老听着他的解释再次去看庄容,余光却是瞥见了他颈项上那一个个红痕,哪里还不知情况。
但这是人家两小年轻的事,他也就没说什么而是说起了别的事,前些天从水云的暗格内寻到了些东西,我想你应该用得上。说着才将方才放下的卷轴连带着一瓶药递了过去。
时若见状先是愣了一会儿,但下一刻也知道这些是什么了,伸手给取了过来。
果不其然,都是水云长老从剑阁内寻来的关于九宫门的卷轴。
他上回怕水云长老中途回来,也只简单瞧了瞧,如今细瞧才发现里头还有许多自己忽视的东西。
只是这些东西不放去剑阁怎得还给自己了,这让他很是疑惑,抬眸询问着道:师叔为何给我?
水云想要的东西在你身上吧。玄天长老倒也没有隐瞒什么,瞥了一眼上头的东西后,又道:当年入九宫秘境时我们什么都未能寻得,那时真以为如此,直到你手中的东西出现青玄才查到水云从秘境中得了内功,并且还在修炼,只可惜炼错了。
他说着低下了眸,无奈地笑了笑,又道:若他真只是修炼我想青玄应该不会再查下去,可没想到你也入了里边儿并且还得来了一件水云想要的东西,但青玄只查到一半就出事了,他曾与我简单提到过你,所以当你出事时我才知青玄所说的东西应该在你身上。
那为何当时师叔没有说出来?时若当初一直都想不通师尊如此高的境界为何会突然死了,并且什么都查不到,被抹得干干净净。
在幻境时若不是他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怕也是难相信这件事会被处理的如此干净,明明凶手就在身边。
而就是这般干净的事,今日却告诉他有人知晓,可却一直未说出,这让他很是不解。
他的不解玄天长老也清楚,他又将手边的盒子递了过去,道:盒中之物是你师尊放在碧浅那儿的东西,青玄一事牵扯盛广,其中便有一夜消失的九宫门,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了些事,你手上的东西整个神州的人都想要,你当初被追杀真的以为只是杀了人吗?
难道......时若听着这番话有些被惊着了,甚至没有勇气将那些话说出口。
他以为自己的罪名是融了那些人,可如今却被告知竟是因为自己手上的东西,那颗九宫珠。
可为何,为何他们都想要......
第二百六十九章
猜到了。玄天长老见他暗沉的面色便知是知晓了,侧眸又去看那些卷轴,道:一夜之间消失的九宫门每千年重现一次,门内宝器仙品千万,虽然无人知晓这些是否为真可还是有许多人相信,你手上留着的正是开启九宫门的媒介之一。
你太过狂妄,破绽太多,从你得来东西那一天起就被盯上了。
时若听着玄天长老最后一番话皱起了眉,片刻后才冷笑了一声,所以,我是那个仙门弃子?
这时他突然清楚为何云中门至始至终都不曾介入,哪怕是来追自己都没有,原来自己还真是一个弃子。
想来也是,九宫珠在自己手中,只要自己被仙门弃了,云中门也就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在得知真相的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该是气恼该是愤恨该是指责仙门的无动于衷,可他发现自己根本无从指责。
玄天长老说得对,那时的自己狂妄自大,不可一世,而这也是促成自己剐心死在忘尘峰的原因。
整个神州的人都想得的东西,自己不小心些反而还如此大意,也难怪会成为仙门弃子。
玄天长老看出了他的不悦,倒也没再说什么而是拿起筷子用起了午膳,仿佛方才所说的一切只是浮云罢了。
阿若......庄容从方才开始就已经醒了,当然也将这些话都听了进去,担忧地看着身侧的人。
时若也在此时收回了思绪,见庄容眼中染着担忧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要回去了吗?
来这儿用膳不过就是个幌子,告知自己九宫门之事才是真。
虽说今日听来的大多事他都已经清楚,可自己死在忘尘峰的原因却还是现在才想通,也难怪会如此追着自己,哪里是为了什么正义不过就是自身利益罢了。
这让他很是无奈,凤眸里头的疲倦也是诧然涌现。
恩。庄容轻轻地应了一声,接着才去看玄天长老,道:师叔,我们先回去了。说着才起了身。
玄天长老没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随着两人的离开,屋中陷入了寂静。
一直未出声的玄天长老却在此时抬起了头,他瞧了一眼两人离去的方向才侧眸看向了边上,道:别担心。话落又笑了一会儿,片刻后还拿着酒杯轻轻一举,好似边上当真坐着一人。
时若在回了云鹤峰后便一直站在后窗边,看着外头的竹林出神。
这一幕惹得庄容愈发担心,若是以往哪里会闲得住定是得闹着自己才行。
可现在没有,反而一直站在后窗出神。
他知道今日玄天长老的一番话有些难以接受,就连自己都接受不了更何况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傲气的时若了。
原来当年的真相是如此,一颗珠子将他所有的骄傲全数丢在地上践踏,让他背了两百年的罪。
想着这,他掀了被褥去了后窗边,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低身靠在了他的背上,阿若......
恩?时若听着身后的轻唤回过了头,见庄容赤着脚站在那儿下意识皱起了眉,动手将人抱着坐在了窗台上,好好的怎么也不穿鞋。边说还边去摸他染了些许凉意的双足,眉间也皱的愈发厉害。
庄容并未在意这些,搂着他的颈项倚在了他的颈窝处,低笑着道:阿若别生气了好吗?说着抬起了头。
我恼了吗?时若笑着应了他的话,双手又闹着往他的衣裳里边儿探,师兄是不是也觉得我那时太过狂妄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