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在地面很快就被雨水全数冲刷,流淌着染在了他的衣衫上。
可他并未去在意这些而是抬眸看向了落在屋檐下的那朵腐莲,看着雨水不断落在上头,哑着音喊出了声,师兄师兄......唤着就爬了过去。
只是这还未爬到就瞧见那朵被雨水浸染的莲花消失在了桃花云靴下,不过是顷刻间花瓣全数折断落在了边上。
不要不要!他瞧着已经湿透的花瓣哭着爬了过去,轻抚着那朵破损的莲花,抬眸祈求着,你放开好不好?师兄他......师兄他最怕疼了,你放开他好不好?话音中染满了轻颤,很是卑微。
而他的祈求落在清玉眼中除了厌恶更多的还是恶心,脚下一用力将那朵腐莲彻底踩成了碎屑,低声道:看来是还没有醒。说着一脚踩在了他染满血水的断手上,将那本就血迹斑斑的手腕踩得再次涌出血水来。
啊!时若被这么一踩惊呼着出了声,只是下一刻他却又止住了,眼含绝望地看着那朵彻底没了形的莲花。
没了!没了!
他在心中一声声念着,清泪顺着眼角与那落下的清雨染在了一块儿,一时间也不知究竟是眼泪还是雨水。
当血水染红了清玉的鞋子他才收了动作,可下一刻却是一脚踢在了时若的胸口,将人踢出了半米之外。
只是他并没有就此停下,缓步走到边上踩着他的面容迫使他侧过了头,这才低眸出了声,云鹤峰亲传弟子时若?
时若听着他的话缓缓看了过去,明明是看着眼前的人可双眸却是空洞的厉害,甚至思绪却又飘散着去寻庄容了。
他瞧见庄容蹲在边上正在唤自己,瞧见他攥着自己的手想要陪着他一起去摘莲花,想要自己陪着他说话。
意识到这儿,他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师兄......
呵!清玉瞧着他空洞的双眸低笑了一声,脚下的动作也随之加重好似要将他踩着嵌入泥土中一般,直到血水染红了他的衣摆才再次出了声,庄容若是知道你喜欢上了别人,你说他会不会恶心死。
时若恍惚的思绪在他这番话下清醒了过来,侧眸看着踩着自己的人,哑着声道:我没有。
没有?清玉轻应着出了声,余光却是看到了他手中那残破的莲花瓣,轻笑着道:没有你为何对着手中的花瓣喊他的名,你明明就知道他不喜欢你把别人比作他,可是你还要比,这难道还不是喜欢上了其他吗?
阿若你不可以喜欢别人,就算是同我相似也不可以喜欢。
随着清玉的一番话,时若的脑海中猛地跳出了庄容在清月湖中的话。
那一句话就好似银刃一般一刀刀剐在他的心口,一片片将心口的肉剐了下来,疼得他浑身轻颤。
他攥着花瓣倚在了心口,痛苦地摇着头,我没有,我没有,那是师兄,那是师兄!
庄容在药阁等了你一天,你同我去接他!清玉在说完后伸手攥住了他的发丝,拖着就往院外行去。
时若被这么拖拽着只觉得思绪恍惚不已,目光也落在了那被雨水冲洗的莲花瓣上,直到彻底瞧不见了他才渐渐清醒了过来。
而这清醒之下他挣扎着就要离开,眼中染满了惊恐,道:我不去!师兄他明明就在寝殿,师兄他明明就在寝殿睡觉他不会在药阁,师兄最讨厌药阁了,不会在那儿,他没有死,他没有死!
随着他的挣扎,一声声嘶喊在云中回荡着,所有弟子只看着清玉苍白着脸拖着一个浑身血污的人朝着药阁行去,嘴上还在念着没有死。
直到片刻后时若才被丢着摔在了软塌边上,阵阵药味儿晃了他的神,使得他爬着就要离开。
只是还不等他爬出半步,身子就被踢着躺在了地上,胸口传来的疼意使得他再次吐出血来。
清玉一见眼底的冷意越发深了,余光瞥向了躺在软榻上的人,道:时若,你知道十年前庄容是怎么替你去你收尸的吗?
第二百二十四章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师兄还在云鹤峰等我,他......
时若说着就要爬回云鹤峰去,可这话还未说完就被清玉踩着胸口再次躺回到了地面,鲜血顺着全数染在了他的衣衫上。
他伸手攥住了踩在自己胸口的脚,抬眸用着沙哑的嗓音祈求着喊出了声,他还在等我,你放过我好不好?师兄他一个人会害怕的,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时若,十年前他也是这样去替你收的尸。清玉并未去理会他口中的求饶,低喃着说起了十年前的事,又道:他抱着你的身子从忘尘峰走回云中门,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地走,就是想等你起来骂他一句。
他在说了这番话后冷笑了一声,同时还将桌边的茶盏猛地砸在了时若的额头,瞧着鲜红的血水再次涌出才又出了声,你知道那时他对我说了什么吗?他说他死的时候不想同你葬在一起,他怕你厌弃他。
其实庄容本不会死,可他还是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是你杀的,是你亲手杀的,那颗泉珠有他的气息,若你没有取出根本不会死,可你取了深深断了庄容最后的执念让他以为你死了,所以他才会瞬间魂飞魄散,所以他是你亲手杀的!
可你在杀了他后做了什么,你对着一朵腐化的莲花喊着他的名字,宁愿把别的东西比作他也不肯来药阁接他,你明知道他闻不得药味儿还留着他一个人在药阁,真想杀了你!说着捡起了地上的碎片直接抵在了时若的颈项上。
只是这动作还未出就瞧见床榻边上的青衫落在了地面,也不知是被他的动作给撞着亦或者风给吹乱了,将他的动作给止下了。
清玉瞧着这一幕收回了碎片,攥着时若的衣裳就丢在了软塌边上,侧眸时面色苍白不已,轻咳出声。
待咳嗽散去后,他才看向了自己的手心,见那鲜红的血水皱起了眉,片刻后才取了锦帕将血水给抹去了。
时若没有去听那一声轻咳,他呆愣地瞧着躺在软塌上的人,看着这人安静的睡颜眼眸都不由得轻颤了起来。
心中所有的侥幸所有的自欺欺人在这一瞬间全数瓦解,清泪顺着眼角缓缓落下。
他伸手抚上了庄容白皙的面容,瞧着自己指尖上的血水染在上头,沙哑着轻唤出声,师兄?
浅浅地一声轻唤只等来了满室的寂静,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丝轻喘声都没有,安静的有些令人恐惧。
只是他好似一点儿也没感觉,反而是笑着抚上了庄容紧闭的凤眸,轻轻抚摸着,不是说要去摘莲花吗?我们现在去摘,好不好?边说边往他的身侧又挪动些,直到能够瞧清他的面容才停下。
师兄是困了吗?他看着仍是没有动静的人再次出了声,只是这一回话音中染上了哭腔,眼底的疼意也渐渐涌了出来,又道:我们去摘莲花好不好,摘好多好多,摘一船好不好?
他以为庄容会同以前一样只是睡着了,在听到自己唤他时会高兴地醒来同自己说话,哪怕醒来的是没有记忆的那个。
可他等了好一会儿什么都没能等来,庄容还是安静的躺在那儿,甚至连一丝暖意都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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