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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正式公开地道个歉之类的。……嗨,那是我么?你把我画得太难看了。”古费拉克凑过去看他的素描本,“以及,他们还有个新案子,轻率谋杀,是你拿手的。”

“没什么兴趣。”格朗泰尔说。

古费拉克叹了口气。

“你确实知道他们还是有可能解雇你的,对吧?”他说,“而且我了解你的银行账户,你受不了失业太久的。”

“也许吧。当然。”格朗泰尔只是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他。

古费拉克看着他。而格朗泰尔继续在素描本上涂涂画画。

“你知道安灼拉给瓦让案申请了重组陪审团吗?”他突然说。

格朗泰尔瞪大了眼睛。

“噢、噢。不行,你现在不能说这个名字。”他说,“这个名字在我的房子里就相当于‘伏地魔’,你明白吗?别提他。”

“‘安灼拉’。”古费拉克说。

“你非要跟我作对么?”格朗泰尔说。

“只是觉得你需要知道这件事。”古费拉克说,从他手里抽走了素描本,“因为他申请了重组陪审团,所以案子延期了。重新开庭的时间已经排到九月份去了,他似乎决定用这段时间做点别的事情。你还记得那个小男孩吗?爱潘妮的外甥?”

格朗泰尔叹了口气。他感到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记得他。”他说,“那孩子还好么?”

“不算太好。”古费拉克说,“德纳第太太一直在骚扰他和爱潘妮。安灼拉想做些事情,他想要起诉德纳第太太。非法拘禁,伤害罪,之类的。材料前几天送到检察院来了。他希望我们提起公诉。”

“噢。”格朗泰尔轻声说。“你们要接受吗?”

古费拉克摇了摇头。

“不,没人愿意做。”他说,“不太容易。毕竟德纳第囚禁那孩子已经是两个多月前的事情了,他们没什么全面的证据。此外,如果德纳第夫人只是在帮助她丈夫,她大概率根本不会受到什么惩罚。太轻微了!连轻罪都不一定算得上。没人愿意费这个事儿。”

格朗泰尔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噢。”他说。

古费拉克打量着他的脸。

“万一你哪天想回来做点什么就跟我说,好么?跟马吕斯喝酒太无聊了,而若李又会成天念叨着我四十岁就会得肝硬化。”他叹了口气,不过很快露出一个微笑。“行了,我得走了。随时联系我?”

格朗泰尔用自己的拇指摩擦着铅笔杆上的条纹。

“当然。”他轻声说。

送走古费拉克后,当晚他又下了酒吧。因为担心被人认出来,他最近已经不再光顾他曾经最爱去的那家了。他换了一个地段,这儿看起来更穷、更混乱、更无序,大部分人的眼神看起来因为药物毫无焦点,大部分人看起来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活到明天。一个稻草色头发的圆脸男人拿着香烟找他借火,于是格朗泰尔让他上了自己的车。他们就近找了家酒店。事实证明,格朗泰尔不能通过高潮把古费拉克塞进他脑子里的话都射出去。他在那短暂的一刻无端地想了很多,包括他该不该用他已经很久没进账的银行卡帮这个看起来比他还穷的男人付房费,包括这家酒店所在的街道是不是比爱潘妮住的那一带还要混乱,包括安灼拉如果身在此处会做些什么——是,他会问这圆脸男人是不是喝醉了酒,是不是磕//嗨了,是不是看起来二十五岁实际上却未满十八。是,他会走进那些酒吧和每一个人谈话,他会试图救他们。每一个。

一夜结束后他们躺在床上,这家酒店的中央空调似乎坏了,房间里闷热得要死。时近早上六点,格朗泰整夜未眠、躺在黏糊糊的被单上,感觉自己又腐烂了一点。他爬起来去摸自己的上衣,想快点离开这里。就在这时,那圆脸男人突然说话了。

“你是那个检察官,对吧?”他说。

格朗泰尔感到自己的手脚一下子变凉了。

“不,你认错了,我——”

“我知道你是。”那男人说。他点了一支烟,放在嘴唇间。格朗泰尔转过头,在晨光下看到他眼睛底下有很深的阴影,大臂下方有一些青紫色的针孔。一个年轻苍白的瘾君子。“别担心,我不是要找你的麻烦。”

格朗泰尔没有说话。他等着那男人把他的烟吸完。

“……她说的是真话,对吧?”他突然说。

格朗泰尔愣了愣。

“谁?”

“那个姓德纳第的姑娘。”他说,“她说的是真话吧?”

格朗泰尔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我不知道。”最后他说,“也许是的。”

那男人没说话,他把烟头从嘴里拿出来,按灭在床头柜上。

“我以前和她一样。”他突然说,“我以前住在我姨妈家里,她男人经常打我,他们叫我偷东西,叫我帮他们卖点‘果酱’、‘D货’。”格朗泰尔知道他说的那些都是违禁//药物的代称,“他们威胁我:如果我说出去,我也要被条子逮了。有时我不喜欢他们,我就跑出去,睡在公园里。以前这儿有个废弃工棚,现在拆掉了。那儿挺暖和。”格朗泰尔听出他说话的方式和伽弗洛什很像,流浪汉的俚语和受过一点学校教育的标准用词混在一起,“十几岁的时候我自己跑出来了。我不上学了。我打过地下拳赛,”他拉起自己的一边嘴唇给格朗泰尔看他缺了一块的牙齿,“后来就没有了。我白天打短工,但晚上就全打牌输光了。我不知道我姨妈现在在哪,也许死了。没所谓,我也说不准那天就会死。”他看了格朗泰尔一眼,露出了一个有点有趣又有点恶意的微笑,“别担心,我是干净的,我没病。”他顿了顿,又抽出一根烟,“我只是烂到骨头里了。”

格朗泰尔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他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手在发抖,于是他攥紧了拳头。

“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他尽量不咸不淡地说,“我帮不了你。”安灼拉也帮不了你。他想。这世界上有太多人是谁也帮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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