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深居在小院里十几年,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景象,他的眼睛里折射出来的光芒,灼灼地看着,眼睛也不舍得眨一下。
楚锐对着跟着他们一道的十几个侍卫道,“待会我带着他在前面,你们分散开在后面远远跟着就行了,不用贴身。”
楚瑜转过头,正好对上楚锐的视线。
看着他兴奋的眼睛,楚锐勾了勾嘴角,对他伸出一只手,“待会人多,你拉着我,不要跑散了。”
楚瑜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掌心,楚锐拉着他,大步走进人流之中。
楚瑜好奇地东张西望,看着旁边的布衣百姓摆放的各种小摊,用不过来了,“皇兄,这里怎么这么热闹。”
楚锐却看上去很淡定,显然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繁华和嘈杂,“庆元三年的时候文帝就开放了市坊自由,夜禁的规矩也已经废了十多年了,这里是市坊中心,每夜都如此热闹,只是今天过节,比平日多了些节目。”
一个稚童拉着自己的母亲,站在一个糖人儿摊前,留着口水直嚷嚷着,母亲一脸温婉地摸了摸他的头,从小钱袋里掏出几个铜板递给做糖人儿的小贩。
楚瑜的脚步顿了一下,眼里闪过羡慕。
他印象里的母亲,是多病的,是常年缠绵病榻的,从他记事起就已经她就已经很少有清醒的日子了。
那个病如枯骨的女人的面容在他印象里竟然越来越模糊了,只记得她偶尔清醒时会温柔地抚摸他的头,温暖地让人想要落泪。
他小的时候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样的痛苦,长大后才明白,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没有对错的。
楚锐正抬头打量花灯上的诗词,侧过头看向楚瑜的时候注意到他的视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微微蹙起眉。
还没有等楚瑜晃过神,他就拉着楚瑜走到糖人摊前,在那个留着哈喇子的小孩儿旁边站定,丢了几个铜板在小贩的摊前,随手指了个图案,“给我做个那个兔子。”
没过一会,一个兔子的糖人儿就新鲜出炉了。
楚锐把糖人儿塞到楚瑜的手里,别扭地转开脸,“拿着,别哭丧着脸了。”
楚瑜哭笑不得地捏着那个小兔子糖人,心中却有一股暖流流过。
他弯了弯眼睛,“皇兄,你不是说不会给我买路边摊的东西吗?”
楚锐抿了抿嘴,拉起他另一只手,“吃了拉肚子的是你,又不是我,走了,我带你去河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