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他们家居然藏着那么多好东西,就心想,这不就是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吗?亏我听你说凌家拉动余家坝和红顶寨修路,又帮着村民们办厂,家家户户比从前过得好,还以为他们是好人呢。我还同情他们被祁珍选中,有个这么坏的儿媳妇,哼。”
真一说得那叫一个义愤填膺:“我这么有正义感的人,没看到就算了,既然看到了,当然不能置之不理,干脆全搬回来了。”
盛景玚嘴角抽搐:“很好,兵不血刃搞疯一家人。”
真一一脸你冤枉我的表情,俏声嘟囔道:“怎么就逼疯了,他们家十一口人,我给他们留了一百一十块,够普通家庭过小半年了。”
往年她们一大家子辛辛苦苦在地里干上一年,到了年底大队分钱也就几十块。
日子不照样过吗?
何况,凌家人都有工作,凌敦义还是当官的,怎么可能活不下去??
“我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
真一满脸认真给自己正名。
盛景玚失笑。
真是个笨姑娘。
就是因为你太近人情,他们才会气疯啊。
作者有话要说:
祁珍:……老娘的钱呢?哪个杀千刀的贼干的?
第24章·
“啊!!!”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仓皇的尖叫声就在县委大院响起。
不少人从睡梦中惊醒,骂骂咧咧。
凌天奇被枕边人刺耳的叫声惊得弹坐起床:“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身体醒了,但意识还混沌着,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你是不是动了我那个檀木盒子?”
祁珍语气急切,神色扭曲。
那双让人不自觉亲近的星眸此刻瞪得如铜铃一般露出眼白,她半跪在床上,双手用力捏在凌天奇肩膀处,略带几分魔怔:“不,你应该不会随便动我的东西,那就是凌可可和张菊咏干的,对,就是她们。”
凌天奇彻底醒了。
他看了眼屋子,发现屋里乱糟糟的。
衣柜顶上的棉被落在地上散开,书桌上的书变得凌乱,台灯倒在一旁,就连窗帘布也被拽坏了。
整个屋子就像被强盗洗劫过。
他大吃一惊,正要问到底发生什么,就见祁珍好似变了个人一样文雅不再,破口大骂。
什么剁手、娼妇之类,一点不像能从她嘴里吐出的字眼,脏得不堪入耳。
她神情疯癫,嘴里念念叨叨,不断咒骂大嫂,黝黑的眼珠也频频闪烁,就跟精神失常的人差不多。
回想起这段时间她暴躁易怒,动不动就跟刺猬一样扎人,凌天奇眉头深锁。
面色一沉,反手抓住祁珍,低声呵斥道:“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祁珍;!!
发疯?
她没疯,她就是控制不住脾气,但现在她没疯也疯了!
七年攒下的宝贝,一夜之间全没了。
“你把屋子翻成这样到底要找什么?跟可可和大嫂又有什么关系?你不觉得这段时间的自己很陌生,很奇怪吗?”
祁珍满面震惊。
结婚七年,凌天奇对她一向言听计从,这是他第一次露出不满。
她心脏冷不丁地抽搐了几下,有些陌生。
“你知道什么?”
“我奇怪、我陌生?这些年我攒的钱全没了!!!没那些钱,你以为自己的衬衣、皮鞋、收音机哪里来的?幼珊兄妹俩的玩具、新衣服、兴趣班……哪个不要钱,你以为靠咱们一个月五六十块就能三天两头吃肉吗?”
没有她,凌家能把自己的形象包装得那么好?
现在谁不说公爹清廉能办实事,谁不说凌天奇虎父无犬子,脑袋瓜好使。
也不看看隔壁,人家比公爹官儿还大呢,怎么没过上他们家这样的好日子?
凌天奇额际青筋暴起:“……”
“行了!你自己数数,这个月你说多少次了?要我趴下给你三跪九叩,感恩戴德吗?”
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无理取闹?
家里吃吃喝喝能花几个钱,他每个月只给自己留五块,别的都交到她手里了,这还不够一家四口的花销吗?至于回回拿出来说,一说就牵连上家里其他人,这是要把一大家子都得罪完了才行吗?
简直中了邪了。
“你放屁,你——”
祁珍目眦欲裂,伸手就往凌天奇脸上招呼。
啪的一声,两人都傻了。
对上丈夫错愕的表情,祁珍愣了一下,脑袋里传来“滴、滴滴”声——
夸张到狰狞的表情瞬间僵住。
祁珍打了个激灵,思维渐渐被理智掌控。
充斥着怒火的双眼登时漫上水光。
她怯怯地伸出手抚摸凌天奇泛红的右脸:“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我不想说那些话,也不想打你,但我控制不住。”
说完,便懊恼地凑上去亲凌天奇,边亲边道歉:“老公,对不起,对不起……”
凌天奇狐疑地看着她。
但僵硬的身体渐渐软化,很奇怪,他心里还有点郁气,想要质问她到底怎么了,但听到祁珍道歉,心疼的情绪便疯狂生长:“你先别哭,我不生气就是了,先说说到底丢了多少?”
祁珍听他语气转换如此迅速,便知道系统确实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