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从树下飘下来,走到阵法边缘。
试探性伸出了一只脚,踩进去时她打了个激灵,浑身仿佛被什么东西包围着,一会儿冻得她牙齿打颤,一会儿又烧得挠心挠肺,简直跟地府某几层炼狱差不多,就是威力小一点而已。
真一咬着牙,慌乱间握住了胸口的坠子。
磅礴的黄泉之力从掌心传递到四肢百骸,抵消了阵法带来的副作用。
她眼睛一亮,欢喜地看着太玄镜。
看来阎君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嘛。
她赶紧运转黄泉之力将魂体滋养了两遍,陡然有种死了又活过来的感觉。
真一长吁了一口气,看来她不用担心邵兵这厮命丧系统和张安道之手了。
她捏着太玄镜,抬脚跟上张安道。
走了两步真一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拍脑门暗暗唾弃自己,她真是被这蠢鬼带歪了,当了鬼干嘛还老老实实爬楼梯,直接飘到三楼不就行了吗?
反正在见到祁珍前,张安道肯定不会伤害楼里其他人。
真一四下张望,打量着眼前的房子。
这栋楼比一般的筒子楼更宽敞更新,窗户也比别人大。
客厅约莫八九个平方,家具齐全,斗柜上还摆着一个旧式唱片机,真一咂舌不已。
这种东西不多见啊。
前些年一切符合大众眼里资本主义形象的玩意儿都被砸的砸,烧的烧,这人居然敢大喇喇摆在这儿,平时只用布罩子,那就表示没人敢随便翻他的东西,显然社会地位不算低。
卧室的门反锁着,但这年头墙面隔音不行。
一层楼里谁的屁崩得响了都能被隔壁听得一清二楚,何况是这仨人实在闹得离谱,真一听见祁珍柔媚破碎的嗓音,两个男人此起彼伏的粗吼,只觉得耳朵脏了。
隔着墙,她整个人都脏了!!!
一想到祁珍用的还是她的身体,真一气得快稳不住身形了。
只是让她感到奇怪地是,离得这么近那系统竟没给祁珍发出示警,难道它还懂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在祁珍办事时把自己关闭了?
又想到子系统的表现,真一觉得确实有这个可能。
很快,楼道里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邵兵到了。
真一迅速将门拉开,让他进来。
邵兵轻手轻脚,故技重施,迅速在屋子几个角落布了另一重阵法,再在卧室房门贴上一道血符。
血符生效的刹那,真一感到头晕目眩。
她轻轻晃了晃脑袋,试图缓解这种不适。
邵兵见状,从牛皮包里掏出一块绿莹莹的玉珏,真一狐疑。
“拿着。”邵兵无声开口。
真一狐疑着接过。
玉珏一入手,大脑顿时变得清明,缚在身上的那重力量也随之消失。
她愣了愣,没想到邵兵挺面冷心热的嘛,接受了对方的好意,真一抿着嘴点点头道谢,而后转过身防备地盯着关好的大门。
很快,伴随着痛苦的低嚎,张安道穿门而过,所经之处留下一个个乌黑发臭的脚印,像是某种腐蚀性液体滴落在地板上,发出“滋啦”声。
他动作很慢,如同游魂般迟钝僵硬,目不斜视走过邵兵和真一面前,径自朝卧室挪去。
真一被这恶臭味熏得退后几步,欲打开太玄镜把他收走,邵兵却抬了抬手制止她的动作,真一先是不解,随后恍然。
原来他是想做鹬蚌相争旁的渔翁。
难怪他设置的阵法伤鬼却不灭鬼。
从一开始邵兵就故意留下漏洞,为的就是利用张安道。恐怕张安道从什么地方过来都被他算好了,否则既在屋里布置了隐匿阵,张安道就不应该进得来。
果然,甭管阳间还是阴间,能管几个小虾米的小头目都不简单,看起来每次都被她噎得不行,其实心眼子比她多了不知几倍。
真一腹诽了几句,决定以后少怼邵兵。
免得哪天一言不合他拿这套对付自己怎么办?
这天高皇帝远的,他如果想弄死自己,阎君难道还能给她报仇吗?阎君才不会管她这只虾米呢。
她这边抖着腿儿打节拍,数着张安道进去了多少秒,邵兵已经开始掏木仓上膛了,真一稀罕地看着他手里的武器,每颗子弹刻着符文。
两种符文颜色不同的子弹,邵兵眼睛不眨将它们装好。
真一这才发现这木仓造型挺别致的,两个木仓匣,竟可以随时调整发射的是哪一枚。
这就是玄门道术和科技结合的产物?
看上去好厉害的样子。
接下来的事证明了它不仅看起来厉害,而是真的能伤“人”。
张安道进去不久,祁珍的尖叫声刺破屋子传了出来。
趴在她身上努力耕耘的年轻男人尚不知背后的张安道,被她的叫声刺激得缴械投降,另一个腆着肚子休息的中年男子下意识后退,当场从床的边沿跌到地板上。
“梆——”地一声,仿若一百多斤的猪肉突地被砸在案板上。
“什么鬼东西?滚开,滚开。”
“叔,你不会是中邪了吧?还是气我没经你同意就掺了一脚??”年轻男人嬉皮笑脸道。
“……”
真一捂着眼睛,一副想偷看又怕辣眼的表情,只能凭着屋里细碎的对话想象里面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