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应挽熟练地替他上药,看到萧远潮缓慢闭上的双眼,问道?:“你困了吗?”
“有一些。”他说?。
“那休息吧,其他的事明日?再说?。”
萧远潮点点头,他呼出一口气?,想在树皮伤寻个没那么硌着脑袋之处,薛应挽已然扶着他肩头,将人放到了膝上。
蓦然接触到柔软肥腴的腿根软。肉,萧远潮身体一僵,薛应挽却已经?寻了个舒服的方式坐着,说?道?:“你受伤了,今晚我?来守夜。”
“你,我?……”
萧远潮耳根有些发红,面上发热,好在暮色昏暗,不会被发觉。
薛应挽将他当做伤者,动?作十分自然,并未觉得何处不对,萧远潮长呼出几口气?,也?不再继续纠结。
可他实在贪恋这样的温软。
王昶和那个弟子没有说?错,他的确没有母亲,自然也?从未有人对他如此体贴温柔。
半梦半醒之际,薛应挽听到萧远潮问他:“明天也?一起结伴而行?吗?”
“一起走,会好一些,也?不会再出现今天的事。”薛应挽迷迷糊糊地嗯声。
听到这句承诺,萧远潮似乎也?才?安心下来。
这些年,他一直很难入睡,纵然睡着,也?时常被不间断的噩梦惊醒。
可在这也?许随时会有猛兽的密林之中,吹着寒凉的夜风,身下是粗粝砂石,却比任何时候睡得都要更安稳。
第二日?醒来时,二人早就不知何时换了位置,一道?躺在泥地中,虽并非拥抱,却是一个能?呼吸相闻的距离,鼻间热息紧密地交缠。
萧远潮先行?清醒,他看着睡意酣沉的薛应挽,直到鸟鸣啁啾,那双浓长的睫毛才?在清晨第一缕日?光中睁开双眼。
他恍惚生出一个念头,是否他也?梦到过与薛应挽这般肆意的场景,不然为何会觉得如此熟悉,像是真的曾经?发生过一般。
薛应挽支起身子,问他:“身体如何了?”
“没什么大?碍,可以上路。”萧远潮道?。
薛应挽拆下发带咬着唇间,绑了轻便的马尾,露出那道?细白纤长的后颈。
“走吧。”他说?。
二人今日?打算继续往林中走去?,随着深入,也?明显能?觉察到植物生长得更为茂密繁杂,甚至形状都变得有些诡异。
从一开始的多为常见的深绿或灰黄的树叶,到逐渐变得有些鲜艳,甚至可以算得上瑰丽的一朵朵冒出的小花。
四处都有,有的长在地面,有的长在杂草中央,有的则是从树皮中向外延展而出。
可在这样一个久不见天日?的森林里,是如何能?有足够养分支撑这些花朵存活?
直到薛应挽看到了一棵年份稍小的树,树皮被撑开,满满当当挤满了这些五颜六色的花,花朵饱满丰溢,娇艳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