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殷知晦与周王的身份,完全无需亲自出面查案,随便找个借口,便能将陈晋山定罪。
他要找到真正的主谋。
文素素抬头,又低头,慌乱地道:“公子,奴家招,奴家不敢隐瞒。”
殷知晦眼中意外一闪而过,很快就平静地颔首,示意她继续。
“老爷吃醉了酒,奴家曾听到他说,皇帝算得什么东西,在茂苑县,他才是皇帝。在府城,黄通判算不得皇帝,也至少是个亲王。整个吴州府,都是他们的。让奴家给他生个儿子,待儿子封了爵,自不会亏待我这个生母,给我请封诰命。京城那边,他们有大贵人倚靠,什么从龙之功......”
殷知晦一言不发,不过,那双黑漆漆的双眸,此时变成了一潭寒泉。
方向没错!
文素素藏在衣袖里紧拽的手松了松,她颠三倒四的话,至少蒙对了几点。
皇帝究竟有几个儿子,京城的局势,文素素一概不知。
既然前来吴州府的皇子封号是周王,就说明皇帝不止一个儿子。否则,周王就直接被封为太子了。
皇子们争大位再正常不过,周王争与否,并不重要。他从京城到吴州府办差,进入朝堂做实事,足以成为其他皇子们的眼中钉。
陈晋山的靠山黄通判,从他们的反应来看,他们不属于周王的势力。
文素素瑟缩了下,急急地道:“公子,奴家不敢隐瞒,奴家知道这是杀头的大罪,奴家不想死......还有何三贵知道,他替老爷赶车,老爷吃醉了酒,他搀扶老爷回院子,他也听过,他能作证!”
殷知晦放在扶手上的手了回去,轻轻搭在了膝盖上。
片刻后,殷知晦喊了声:“问川。”
问川循声进入,殷知晦吩咐道:“去将何三贵带来。”
问川领命出去,文素素不安地道:“公子,奴家招供了,奴家可会被砍头?”
殷知晦眉毛微蹙,并没回答文素素的话,抬手示意她噤声。
仅凭着她的几句话,殷知晦岂能轻易相信,文素素便低下头不再作声。
事关争储大事,殷知晦亦不会无视,她既然提到了何三贵,便会传唤他来问话。
何三贵定扛不住殷知晦的审问,有她看着,对上殷知晦,可能还有几成胜算。
问川很快带着何三贵进屋,他低头耷脑上前,正欲行礼,文素素似乎太着急,飞快地道:“何三贵,老爷称自己是茂苑县皇帝,我都招供了......”
“坐下!”殷知晦很快打断了文素素,向来平静的声音,终于沉了几分。
文素素哆嗦着,慌忙坐下了。
殷知晦果真聪明,制止了文素素之后,并未提及陈晋山自称皇帝之事,将先前问她的话,重新说了一遍:“陈晋山已经招供。只要你如实招供,便可从轻发落。”
何三贵脑子嗡嗡响,此事只有他们三人知道,陈晋山从何招供?
“说多错多,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文素素再三叮嘱的话,何三贵记得很是清楚。
是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万万不能承认是自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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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去放火,给马下药。他们是奴仆下人,一旦承认,只有一个死字。
大齐只有一个帝王,陈晋山敢称自己是皇帝,大逆不道,乃是死罪。
文素素是在提点他,将罪责推到陈晋山身上,他们就能活命。
何三贵紧张得浑身发麻,结结巴巴道:“回七少爷,文氏说得是,老爷是说过他是茂苑县皇帝,草民等人的命都握在他的手上,让草民生......”
文素素突然痛苦弯腰,捂嘴咳嗽起来。
“切记不要节外生枝,给自己添加无辜的证词。”
何三贵倏然一惊,忙不敢多言,看向文素素,佯作被她打断了。
殷知晦扫了眼何三贵,打量着文素素,犹豫了下,问道:“你可还好?”
文素素再咳了几声,喘息了几下,虚弱地道:“奴家身子不好......奴家不敢隐瞒,奴家自从听到老爷的话后,就成日担惊受怕。前不久奴家起了高热,热退去之后,身子弱得很,腹中胎儿没保住。奴家怕老爷太太责罚,不敢说出真相,想着养好身子之后,再跟老爷太太交待。奴家年轻,还能再生。奴家被卖进陈氏,就是生孩子,奴家回去李家,还会被再次卖掉......”
殷知晦从文素素进来之后,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她的神色憔悴,走路时,双腿沉重僵硬,一切都做不了假。
这时他明白了缘由,微不可查叹了口气,见问川在门口打着手势,朝着穿堂方向指去,道:“你们先下去吧。”
文素素应是退下,何三贵见状,忙不迭跟着离开。
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齐重渊大步走进屋,抱怨道:“你瞧你,为这点子小事,竟然彻夜不歇息.....咦!”
殷知晦顺着齐重渊的目光看去,文素素的灰布裙角,从穿堂口闪过。
齐重渊脸上浮起意味深长地笑:“这身段......是该计较,你这一晚,没白费工夫,终于肯亲近女色了。”
殷知晦眉头紧皱,没理会齐重渊的话,沉吟了下,道:“还有十余人没审,从陈晋山的反应来看,这件事,的确不是他所为。”
齐重渊大马金刀坐了下来,手拂过花梨木的椅子扶手,毫不在乎地道:“不管是不是他,他都该死。吴州府这群官绅,哪有一个好东西,瞧他这宅子,快比你我在京城的都要气派!”
殷知晦道:“郑知府他们从府城赶来,估计要到傍晚了。你不耐烦这些,先回客栈去歇着吧。”
齐重渊不耐烦地道:“好好好,不查个水落石出,你哪能放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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