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氏的几十条命。”洪老太爷心痛难当,抬手捂住了胸口,“花得值,值了。”
徐八娘道好,“最后一条,洪老太爷安排好,自缢吧。”
姜宪司瞪大眼看向了徐八娘,她居然笑盈盈,让人去死!
余帅司与程弼也怔住了,愣愣看着徐八娘。
徐八娘神色不变,好整以暇道:“早些丁忧也好,在重要差使上丁忧,到时候要回到原职就麻烦了。”
丁忧,官员才会丁忧,他唯一有出息的孙儿,有他在,洪氏就还在。
徐八娘心狠手辣,远超于他的想象。
都怪他,他是洪氏的罪人!
洪老太爷老泪纵横,眼前浮起韦氏临终时的模样。那时她已经不会开口说话了,就那么直直望着他,眼神空洞。
这是他的报应,是他的报应!
洪老太爷伤心欲绝,道:“我死,我该死,我早就该死了!”
徐八娘没再多说,安排了问川他们几句,起身离开。
姜宪司跟在身后,迟疑着道:“徐侍郎,那张大柱他们终究是吃皇粮的,卷宗上写出受伤之事,恐不妥当,若不写明,刑部大理寺审问起来,瞒不住啊。”
徐八娘站在廊檐下,伸了个懒腰活动身子,道:“就写他逃走,被官兵缉拿,伤到了手腕。实际情形,我会如实写信禀报娘娘知晓。”
姜宪司讪笑,“要是张大柱不承认,供出徐侍郎下令砍断他的手,徐侍郎,请恕我多嘴,恐娘娘也难保住你啊!”
徐八娘道无妨,“娘娘的本事,超乎你的想象。”
姜宪司赔笑道也是,没再多言。
徐八娘哪能听不出他的敷衍,她只笑着道了谢,“姜宪司一片好心,多谢。”
姜宪司出身一般,阿爹替人做幕僚为生。他读书不算太好,人也不算顶顶聪明,考了三次,中了春闱二甲末尾。
以他平庸的资质,在四十五岁时,就做到了宪司。
而她们,要在男人掌控的朝廷,官场冒出头,比上天摘星辰还要难。
文素素与她,能走到如今,当然是他难以企及,难以想象的厉害。
否则,她们就会如殷贵妃,闵穂娘薛嫄那般,早就死了。
换作文素素到江南道,同样也会这般做,这是她们的默契。
一人在京城作有力后盾,一人在前面冲锋陷阵,开拓疆土。
无论她如何解释,姜宪司身为男人,再能设身处地去想,终究是水中望月,隔了一层。
徐八娘也不需要他理解,只要他们臣服就够了。
折腾了一晚。此时天已经快亮了,天际的启明星明亮闪烁。
徐八娘朝着星辰的方向伸了伸手,大步走出洪宅,接过丫鬟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对跟在后面的姜宪司他们道:“回去洗漱歇息一下,继续奋战当差,莫要停!”
余宪司苦不堪言,程弼也一脸疲惫,姜宪司木着脸,禁不住骂道:“女罗煞,疯了,疯了!”
徐八娘听不到他们的抱怨,也不会理会他们的抱怨,一夹马腹,潇洒打马朝着晨曦驶了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秋老虎肆虐,许梨花一早便来到了云秀坊,马车从后巷角门驶入,车夫停下车,辛九迎了上前。
平时她们不讲究这些繁文缛节,许梨花以为辛九有急事,问道:“出什么事了?”
辛九道:“大掌柜,国子监郑祭酒的小女儿郑明茵,资政殿朱大学士的孙女朱蕙娘一起来了,说要见你。”
国子监郑祭酒的妻子朱氏是朱大学士的堂侄女,两家是亲戚,小娘子自幼交好。
许梨花已经今非昔比,托各种关系前来找她,巴结她的络绎不绝。这两家的门第不算高,许梨花并未感到惊讶。
不过,许梨花望了眼天色,“这般早就来了?就两个小娘子?”
辛九道是,“我知道大掌柜身份不便,没得大掌柜允许,不能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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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人领来。只是她们两人,在我到绣坊时就已经等着了,无论我如何推脱,两人装作听不懂,跟在我身后就是不走。我实在无法,让她们等在了客屋。”
如今朝堂局势复杂,朝臣们生怕被革了差使,天天踊跃建言,各显神通到处找关系,快将吏部的大门都挤破了。
何三贵忙着守卫,两人各自当差忙碌,已经许久没碰面了。
许梨花眉头微皱,沉吟了下,打算见见她们,寒暄几句就送走。她们若是不走,她走便是。
走进客屋,许梨花正准备打招呼,两人已经蹭地站起来,先她一步曲膝了下去。
许梨花惊愕了下,忙曲膝还礼,笑盈盈道:“快别多礼,坐吧。”
辛九介绍了两人便出去了,许梨花笑着道:“两位小娘子真是早。”
郑明茵穿着翠绿的衫裙,五官灵动,看上去像是春日刚冒出新芽的树。她坐在椅子里,转头看了看旁边的朱蕙娘,紧张地道:“我与表姐来找许夫人,不,许大掌柜。”
她眨了下眼睛,主动解释道:“我以为许大掌柜好听,威风些,便这样叫了。”
朱蕙娘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轻轻咳了声。
郑明茵脸皱了皱,懊恼了下,赶忙补充道:“你喜欢何种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