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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陵手握着那把玄铁扇踏出寝宫,看到远处一方凌子宵的身影后,他的眼神流转着几分算计,几个移形换影,行至凌子宵的不远处才站定。
“师兄,你想怎么处置沈檀深,难道真要将他做成活死人不成?”
说是商量,可花陵一双艳若桃花的眼睛却盯着凌子宵,他把玄铁扇放在手里掂了两下,端着仪态谦谦的姿势,实则是对凌子宵的示威。
若是一言不合,那就一拍两散,撕破这最后一层脸皮。
凌子宵见花陵这般举动也没太大反应,一身玄衣之下依稀会露出里面那身属于三清门的青天白鹤道袍,他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只是身影太暗,几乎要和周围的暗夜融为一体。
凌子宵缄默不语,直到花陵等得不耐烦,正要挑眉发作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道:“将沈檀深囚禁小天地终归不是长久之计,他一向心思缜密,城府颇深,迟早会找出小天地阵法的破绽。”
花陵弯起唇角:“那反正师兄事务繁忙,倒不如把沈檀深交予我来看管,我保证,他以后惹不出半分麻烦。”
凌子宵看了花陵一眼,那墨色眼眸里是一片不曾消融过的冰川,他问道:“你如何同我保证?”
花陵暗暗骂了一声凌子宵虚伪,这死人脸明明已经知道沈檀深受制于他,还要说这样的话,怕是想试探一番,可凌子宵这番说辞又隐约透着几分要松口的意思,让人难以捉摸。
花陵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对上凌子宵那冷质的目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道:“我自是有法子让沈檀深乖乖听我的话,只是那都是些师兄看不上的手段罢了……”
凌子宵又是一阵缄默,那冷漠的目光落在花陵身上一动不动,而花陵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只是皱眉,眸光微暗,想要推凌子宵一把。
“怎么,只是一个将死之人,师兄可又心软了?”
花陵的嘴一向是浸了毒,凌子宵瞥了花陵一眼,那冷淡的眼神最终是收了回去。
只是花陵也没想到,接下来,凌子宵真的随着他的意思松了口。
“三清门要事诸多,我的确抽不开身,既然如此,沈檀深便交予你管束。”
他道:“我已经撤了小天地的结界,你可自行带他离开。”
花陵眼里闪过惊讶,他听后便伸出手,对着小天地的上空使出一道法术,这道法术毫无意外地击打在小天地外面的屏障上,可因为整个小天地的阵法只剩下他自己的阵法存在,在他刚刚一击之下,那个本就岌岌可危的阵法更是轰然碎裂,化为数不胜数的星光消散开来。
花陵眸光闪动,他知道这意味着,这将不再成为禁锢住沈檀深的囚牢,而只要他想,随时随可以地带沈檀深离开这里。
“这是我的诚意,花陵。”
凌子宵冷淡的声音继续传来,在小天地阵法化为星光的夜幕里,他面无表情,道:“可若是你管不了,继续让他为祸苍生,不管是你对沈檀深怎么样,我都会直接将其诛杀,以绝后患。”
越是不动干戈的顺利,越是让人起疑,可凌子宵又表现得如此义正言辞,不夹带对沈檀深的半分怜悯,恰到好处地把花陵冒出来的疑心给打散了。
听到这里,花陵稍微放心下来,他摇了摇扇子,真真假假道:“既然师兄深明大义,我也就领了这份情,日后只要我们师兄弟联手,别说三清门和魔界,就是拿下整个修真界也不在话下。”
“好。”
谈话结束后,凌子宵还和花陵提了好几个话题,花陵表现得兄友弟恭,实则有些敷衍地,两个人说不上相谈甚欢,毕竟彼此的心思都没放在这个上面,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此刻,花陵满心都是沈檀深,他只觉得一向寡言少语的凌子宵原来也有这么烦人的时候,明明刚刚还说着有要事要回三清门。
草,怎么还不走。
花陵焦躁地想要翻白眼,可突然,魂契的提醒却让他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瞬间,花陵的神识冲着小天地的寝宫狠狠扫去,可是寝宫里空无一人,刚刚还在那里说等他的男人不见了。
花陵难以置信,他目光冰冷,神识漫天盖地,扫视整个小天地,没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角落。
可答案如此明显。
男人消失了。
一瞬间,花陵脸上的表情扭曲得不成样子。
他妈的!!
沈檀深骗了他!!!!
花陵冷着张难堪至极的臭脸,想要施用魂契,追沈檀深而去,可刚要离开,他就被一边的凌子宵给拦了下来。
凌子宵已是举起一把长剑,将泛着冷光的剑尖对准了他。
“凌子宵?!”
花陵一愣,顿时表情狰狞地瞪着凌子宵,面露癫狂。
这把听雪剑是沈檀深最擅长使的法器,之前还不知所踪,现下已然到了凌子宵手里……
此时此刻,他才恍然明白,为什么凌子宵要将他引出来,又同他这么多废话,凌子宵竟和沈
', ' ')('檀深联合起来骗他一个人。
好——
好得很!
花陵几乎是被凌子宵现在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气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他目眦尽裂,迸发出滔天的杀意,道:“找死!!”
一道强大的风刃从他挥下的玄铁扇直接朝着凌子宵袭去,带着撕裂天地的威力,要将眼前的凌子宵彻底撕碎!
凌子宵并未躲闪,他抽出听雪剑,单单同样是一道凛冽的剑气,便劈开这道风刃,被劈开的风刃炸裂在整个小天地的水面上,轰然作响。
“呵呵,他是用了什么手段蛊惑你,好让你不计前嫌地帮着他?”
花陵被沈檀深背叛的事情已经气到神志不清,他双眼发红,神色癫狂,嘴里更是勾起残忍的弧度,既然有人让他这么不好过,他也要别人不好过。
“你睡了他?不对,我忘了,你是个天阉,操不了那贱人。”
长剑和玄铁扇狠狠撞击在一起,溅出火花,凌子宵冰冷的眼神和花陵偏执疯狂的眼神对视在一起。
凌子宵目光微冷,冰冷道:“花陵,口下积德。”
可越是这样,花陵越是笑得放肆,他孤注一掷,更是抓住凌子宵的痛处不放,恶语相向。
“好可惜,你不知道他在床上有多欠肏,他会主动张开腿,求我肏他的骚穴——”
回应他的是一道道劈开天地,带着无尽杀意的凛冽剑意!
与凌子宵的面无表情不同,那剑意几乎道道致命,花陵狼狈地闪躲,那张瑰丽的俊脸上破了相,颈项处更是有几道渗血的血痕,再深几分便可以要了他的命。
花陵被伤口的疼痛刺激得兴奋起来,他目露凶光,冷笑着,持着玄铁扇朝着凌子宵杀了过去。
轰——
一黑一红,两道流光的身影在激烈厮杀着,修为化神之间的决斗几乎可以在瞬间移山平海,这将原本静逸美好的小天地变得摇摇欲坠起来,宫殿坍塌,遍地皆是残垣断壁和飞扬的尘土,连同那原本一望无际的平静水面也波涛汹涌。
须臾之间,花陵和凌子宵已交手无数次,他们打得格外狠,明明是两个人擅长的都是法术,却用体修的近战在决斗,几乎是狠砸暴踹,拳拳到肉,似乎想要生生将对方打死。
卷起的漫天尘埃让人看不见,只是在他们稍微停顿片刻,拉开距离后,才能看到两个人身上那些正在愈合的细微伤口。
花陵毕竟刚继承上古魔神之力不久,可凌子宵与他不同,他已超越了六界轮回的存在,不死不灭,哪怕是一直打下去都不会有任何消耗,于是花陵很快便落了下风。
直到他被凌子宵狠狠一脚踹开,撞到数十尺后的断壁上,花陵才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挣扎起身间又是咳出好几口血。
“咳、咳咳……”
花陵喘着粗气,却闭着眼在感受了一会后才神经病一样阴鸷地盯着凌子宵桀桀发笑。
“呵呵,原来是去了妖界,看来,叶星澜那杂种也在。”
从小天地传送到妖界的阵法可不是几日便能完成的,估摸算起来,沈檀深说把叶星阑赶走的那天起,便是安排叶星阑去干这件事情了。
很好,一个两个都鬼迷心窍地在和他争沈檀深,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了鼓里。
他是真没想到,男人中了魂契,还能背着他算计了这么多事情。
呵呵,这个狡猾的贱人。
花陵已然接受了沈檀深背叛他的事实,他眯着眼睛,擦去嘴角残留的血,布满血丝的桃花眼被一片血红占据。
凌子宵提着听雪剑,步步紧逼,听雪剑的剑身围绕着巨大的雷霆之力,携带卷席风云,势不可挡,侵袭而来。
他道:“解了魂契,饶你不死。”
花陵听后更是低声笑着,他丝毫露出没有被凌子宵击败的挫败感,反而露出看破一切的表情,歪着头,望着凌子宵,越发笑得瘆人。
他道:“原来如此,你同我在这里纠缠,是怕我去找沈檀深,看来你早就知道了他中了魂契,难怪没有杀我。”
他抬着那双变得妖异的艳丽桃花眼,笑得格外诡异:“可是,如果我说不呢?”
“我不介意废了你。”
凌子宵举起剑,面色如常,轻描淡写道,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出的话背后意味有多恐怖。
花陵眯起眼睛,舔了舔嘴角的血,笑道:“啊,那可真是可惜了——”
还未等凌子宵反应,只见花陵双手闪着红色的光芒,他凝聚魔神本源之力,竟是徒手将自己身前的空间撕开了一道散发可怖气息的空间裂缝。
他在坠入之前,刻意朝着凌子宵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
“我要让那贱人生不如死。”
凌子宵来不及阻止,空间裂缝将花陵吞噬后迅速合拢,只留下满目苍痍的小天地和风尘仆仆的凌子宵。
在凌子宵看到空间裂缝时,他的面色便冷峻了起来。
他着实没想到,花陵会疯到这种地步,为了追上
', ' ')('沈檀深,连命都敢赌。
同样是传送,空间裂缝和耗时耗力的传送阵法完全是两回事。
这种不稳定的空间裂缝里充满了一切不可控的因素,夹杂危险、混乱、毁灭、吞噬一切的力量,稍有不慎就会被里面的时空风暴绞杀得一干二净,直接魂飞魄散。
没人会用这样的方式传送,而那些曾经不小心误入空间裂缝的人更是从没有活着出来的。
只有不想活的疯子才会这么做。
可转眼,一向冷静的凌子宵竟是和疯了一样的花陵,同样是撕开了一条空间裂缝,毫不犹豫地踏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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