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和她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她显然总是受人欺负,满眼防备,还咬了自己的手。
为何时隔十年,在完全不同的地方,面对着完全不同的人,却会发生这样相似的事情?栾云晔为何突然要自己咬他的手?
今时今日,只是一切都反过来了,但这一切实在是太像。若非当初与自己相伴的是个女孩,林渐几乎就要怀疑自己遇上的人就是栾云晔。
一切反过来了?当年的女孩?……林渐的脑海忽然好像天被撕裂开了,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女装。
“咳……”一阵夜风吹来,林渐咳嗽一声,打了个寒噤。
栾云晔听闻身边的人咳了一声,将自己的外衣解下披在林渐身上,把林渐紧紧抱住:“我们回去。”
林渐被栾云晔搂着回到长秋殿,进门便反客为主把栾云晔按到凳子上:“云晔你坐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林渐这辈子醉酒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但是根据自己醉酒的经验,人喝醉了容易口渴,而且喝水多多少少能够解解酒。林渐希望给栾云晔喝几口水,他能稍微清醒一点。
林渐刚一转身,冷不防就被栾云晔从身后抱住:“不许走。”
栾云晔喝醉了像个不讲道理难缠的孩子,林渐无奈,温声道:“我不走,我只是去给你倒水。”
“月儿……”栾云晔把头靠在林渐的肩上,轻声喃喃道,“别走……”
林渐感觉自己的肩膀一沉,低下头,见栾云晔靠在自己肩上,阖着眼眸。只见长长的鸦色睫羽,掩着因为酒醉而微微泛红的眼眼睑。
“云晔?”林渐试探着轻轻叫了一声。
栾云晔轻轻“嗯”了一声,意识却已经不大清明,竟然就这么靠在林渐身上睡了过去。
至少不会胡闹了。林渐暗暗松了一口气,扶着栾云晔放到床上,轻手轻脚地解开栾云晔的发冠,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外衣解下。
立领衫解开后,露出脖颈上缠的一圈雪白绷带。
林渐盯着栾云晔脖颈上那一圈绷带,看了好一会儿,心中五味杂陈,抬手小心地替他盖好被子。
林渐刚把被子放下,栾云晔抬手便抓住了林渐的手,轻声喃喃道:“月儿……”
“我在,我不走。”林渐在床边坐下,哄小孩子似的哄道。
栾云晔一手紧紧握着林渐的手不放,一手搂住林渐的肩,按进了自己怀里,嘟囔:“睡。”
林渐被按趴在栾云晔的怀里,试着推开栾云晔,反而被栾云晔又往怀里紧紧地按了按。
把林渐抱在怀里,栾云晔终于安下心来,安安静静地躺着不动也不说话了,只是手不肯放开。
林渐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今夜里走不脱,反正栾云晔也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也不会发生什么,只好和他将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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