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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谌不见了,陆父说他回家了,陆清和很惊奇,原来祁谌是有家人的,他一直猜测祁谌是父亲朋友的遗孤。
“长大了,马上就是帝国军人了。”父亲难得感慨,拍拍儿子的肩膀很是欣慰。
陆清和、熊柯要进军队,唐子扬和陈若另有安排,平时交往时不说,陆清和也知道他俩是另一个阶层的人。但少年人的友情真挚纯粹,只要脾性相合,管你是谁的儿子。
“队长,我舍不得你。”熊柯哭的眼泪鼻涕一脸,陈若一脸嫌弃。
再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呜呜呜,学长,我舍不得你们。”萧筱喝醉了,抱着熊柯失声痛哭,她还要在学校待一年才去参军,赶不上陆清和那批了。
“学妹,还会再见的。”陆清和有点心不在焉,他马上要去报道了,祁谌不知道在忙什么,一直没出现。
应该是成了炙手可热的研究所研究员吧,他那么聪明,或许军队会采用他制作的那款黑色机甲。可是,好歹给我发条讯息呀,陆清和看了眼光脑,什么也没有,祁谌又在和机甲老婆相亲相爱吧。
临走时,陈若落下几步,和陆清和缀在后面。
“祁谌造了个新玩意儿?”陈若说。
陈若说出来就是有的放矢,以他的身份,知道一些上面的消息不奇怪。
陆清和点点头问:“祁谌去哪了,是在研究所吗?是不是要保密呀。”
陈若点燃支烟,看了他一眼没有正面回答:“祁谌没联系你?”
“没有。”
“嗯。”陈若深吸几口,扔在地上踩灭,他想了想还是开口说:“离他远点,他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陈若的话给了陆清和很不好的预感,他给祁谌发了很多消息,都石沉大海。
父亲也经常不见踪影,陆清和想去公司找陆父问个清楚,祁谌到底是谁,他到底去了哪。
在恒一,陆清和见到了一个人,这个人脸上隐隐有风霜的痕迹,哪怕头发乌黑浓密,看上去也不年轻了,他和祁谌长相神情神似。陆父在和他一起查看祁谌机甲的检测数据,陆清和很熟悉。
“你们在拷贝祁谌的数据。”陆清和说。
“谁让你进来的。”陆父神情不快,侧身对那个人解释:“这是犬子,陆清和,总是冒冒失失的。”
“年轻人嘛。”那个人很敏锐:“你见过这些数据?”
“你也参与了。”他很快得出结论,笑意盈盈地说:“你就是祁谌的好朋友吧。”
“这是祁谌的父亲,祁先生。”陆父说。
消失了五年的父亲,陆清和心里反感,还是打了个招呼:“祁先生好。”
陆父和祁先生查看了黑色机甲的实战结果和视频,视频里陆清和没有露面,祁先生还是猜出来是他:“英雄出少年呀,陆项,你真是有福气,有这么一个好儿子。清和的精神力,是S级吧?”
“是,您谬赞了。”陆父毕恭毕敬,是对上位者敬畏的态度,陆清和从来没见过父亲这个样子。
所有的认知都颠覆,祁谌不是普通小孩,他是眼前祁先生的孩子。祁先生看着亲切温和,可他对陆父的卑微习以为常,陆清和想起父亲给祁谌下跪的情景,难道祁谌以后也会变成这样吗,还没有出过校园象牙塔的少年面对阶级的冲击茫然无措。
祁先生拿出研究所开具的文件说:“研究所会接手机甲,只要你积极配合,帝国不会追究恒一的违规操作。”
陆清和沉默着目送祁先生离开。
祁展源坐上飞行器,笑容冷了下来说:“查查这个陆清和。”
“祁谌是祁先生的儿子,对吗?”陆清和问。
“没错。”陆父说:“别再问了,他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陆清和眼泪一下流出来,他说:“好歹说一声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们家是旅馆吗?”
陆清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有感觉,知道祁谌有很多秘密,可他没有在意。他天真的觉得,有一天祁谌会亲自告诉他,他们会有很长的时间去了解彼此。可是,祁谌不声不响的分别仿佛扇了他一巴掌:别自作多情了,你什么也不是。
「三天后,我进军队,来不来随你。」
光脑的屏幕灭了下去。
毕业生最后的狂欢,陆清和带着可笑的彩带和同学合照留念。第五军校贴出通告:所有食堂免费,庆祝毕业生顺利结业。
“干杯!”
酒盏碰撞,勾肩搭背,青春中最难忘的经历即将结束,每个人都兴致高涨。或许前路渺茫,但此刻,他们只要尽兴纵情。
陆清和站在路口,看着相熟的人走向不同的路,宴席总要散,热闹喧嚣过后的冷清萧索冷的让人受不了。他独自走回家,在岔路口看到了一个人,是祁先生。
“又见面了。”祁先生也像一个假人,不过是一个笑着的假人:“你看起来很难过,是因为祁谌吗?”
陆清和跟着祁先生进
', ' ')('了他的飞行器,祁先生递过来一杯热茶:“不要拘束,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
“祁谌在哪里?”
“当然是在家。”
陆清和说:“五年了,你们对他不闻不问。现在看到他造出了机甲,又把他要回去。祁先生,你不配做父亲。”
祁展源并不生气,反而好脾气的问:“你在替他抱不平?”
“他是我弟弟,把我弟弟还回来。”陆清和说。
“弟弟。”祁展源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阴沉,他温和地说:“你误会了,不是我们抛弃了他,是他不适合在家里生活。”
“什么意思?”陆清和说。
“你自己看吧。”
祁展源点开一段视频,看场景,像是一个人的卧房,画面一直在快进,直到镜头里出现一个人。陆清和才知道违和感在哪里,太安静了,这间卧室里有一个人,那么长时间却一点声音都没有。是祁谌,看着很小,脸庞还垂着幼态的颊肉,原来小时候的他也没什么表情。
很快他坐在了镜子对面,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接下来的一幕堪称惊悚,一个小孩在沉默地变换着表情,脸上的肌肉被中枢神经精准控制。微笑时会露出虎牙,难过时眼里有隐隐水光,期待时眉毛会微微扬起,哀求时眼皮低垂,祁谌不停调整,好像终于满意了。
“一号,二号…”他甚至给每个表情编了号。
“这时他的心理状态就出了问题。”祁先生点开另一段视频。
很多祁谌和父母相处的片段,画面里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温馨幸福。陆清和却感到彻骨的寒意,比冰川呼啸的大风还要冷,因为祁谌的表情他都见过,那么完美,精准到皮肤的褶皱。看久了,人会有生理性不适,仿佛那不是一个小孩子,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也有我们的责任,我和他母亲的感情出了问题,就忽视了他。”祁先生说:“我们带他去看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诊断他天性冷漠,没有正常人的感情,他的行为基于生存和模仿。你有没有想过,你看到的祁谌是他想让你看到的样子。”
“不是的。”陆清和看着医生的诊断报告,难以置信。他想起祁谌那天在机甲前癫狂的样子,他以为是祁谌痛恨自己等级底下的精神力,如果不是呢,如果那才是他真正的样子呢?
“陆清和,你还确定他是你的弟弟吗?”祁先生问。
陆清和紧紧攥着诊断书,过去的一切在他脑海里不断翻卷,祁谌冷漠的表情不停出现,不似真人。他再开口,声音哑了:“他没对我做过那些表情。”
“或许是不屑于伪装呢?”祁展源心里生了怒意,骂道,和陆项一样的榆木脑袋认死理。
“不可能。”陆清和抱着头,突然起身要去找祁谌问个清楚。
“看来你还当他是弟弟。”祁展源报复性地说:“你知道,他上一个兄弟的下场吗?”
陆清和站住了,3D投影仪运转起来,“砰——”漫天鲜血几乎泼他一身,陆清和下意识伸手去挡,忘了眼前都是虚假的光影。一截身体落在他脚边,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刚才的爆炸炸断了他的腰,两截身躯只靠薄薄的一层皮肉相连。陆清和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流那么多血,到处都是红色,破碎的器官炸的哪里都是。
小男孩的头刚好歪过来,同陆清和视线相接,一瞬间人鲜活的生命就被剥夺,男孩脸上是生机褪去的灰暗,陆清和认出来了,他和祁谌有相似的五官轮廓。
“你凭什么说是他。”陆清和崩溃了,他双眼通红,扯着祁先生的衣领问:“证据,我要看证据。”
“没有证据,这就是他可怕的地方。”
投影仪还在运转,画面一转,还是那间卧房,左上角的时间显示,正是爆炸发生的前十秒。祁谌本来坐在门口的地上,突然站起来看向隐藏的摄像机,他露出编号三号的乖巧笑容,在爆炸的那刻说:“boom——”
“他一直都知道摄像机的存在,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杀人。”祁先生再也维持不了表情的平静,吼道:“那也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杀了我的儿子,因为祁谌觉得自己的继承权被威胁。他才十五岁,就能不留痕迹的杀掉一个孩子,如此心狠手辣,简直不像人。陆清和,你真正了解过他吗?”
陆清和恐慌了,他多想斩钉截铁地说我了解,但他答不上来。关于祁谌的回忆变得混沌割裂,他越想在其中找到一点真实,越是看不清祁谌的脸。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陆清和喃喃自语。
“我理解你,这种事不发生在自己身上,谁会相信呢。”祁先生瘫坐回位子上,扶额说:“我本来不想让你看到这段视频的。这件事发生后,因为他拒不承认,死去的孩子又是个私生子。祁家的掌权人,祁谌爷爷选择相信他,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将他送到了曾经属下的家里,就是你父亲。”
陆父的态度解释的通了,怪不得他称呼祁谌少爷,原来祁谌是祁家的少爷。
“你也看到了,他有反社会人
', ' ')('格,五年前我们查不出他怎么做的炸弹。如今,他连机甲都能造出来,研究所看中了他的才能,又怕他在背地里制造杀伤力武器。”祁展源说:“现在他人在研究所,放心吧,有人监管。我是来恒一审查潜在威胁的,你参与了机甲制造,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陆清和的心理防线全面击溃,下意识回答:“我没参与机甲制造,只帮他测试机甲。”
“祁谌没有交出机甲,你知道在哪吗?”祁展源说:“他的态度激怒了研究所,如果搞砸了风险评估,研究所会以私自生产军用武器的罪名逮捕他。”
“我不知道,除了检测,我没见过机甲。”
祁展源见问不出什么,厌恶地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陆清和,没用的东西。
陆清和不知道怎么回的家,他来到祁谌的房间坐了一夜。
楼下的陆父只是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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