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善用一天的时间据掉原木枝桠,又锯解成平整的板材和方材。
张氏被逼着除草平整土地也干了一天。也就做饭的时候歇歇,又要抖着肌肉酸疼的手腿和梅梅一起做饭。以前她还能指使孙女,如今这小丫头片子反水了,不仅对她不恭敬,还动不动就要喊大娘子告状。张氏咬碎了牙齿也没办法,心里咒骂着最恶毒的话面上又实实在在是个怂货。
黄家村的人都看到张氏在平整菜园子了,简直比看到狗改掉了吃屎还要震惊!
这刘家人一个个的都怎么了?先是儿子在城里发了财,现在老娘又改了好吃懒做的毛病开始自力更生了?这些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啊,是从新媳妇进家门!
有人站在高出看到癞子家不同寻常的一幕。
呸!真不要脸,竟然要新媳妇干这种脏活累活!
你们还别说,刘家的新媳妇真了不得,你们看她的手法,行家啊!
好媳妇旺三代,坏媳妇毁三代哟!刘家这是要翻身啰!
傍晚的时候,癞子家门口忽然围了很多妇人,七嘴八舌的指指点点。叶善被干扰,进度慢了下来。还有人去了刘家,走过平滑的鹅暖石铺就的院子,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的围观,瞧新鲜看热闹简直将刘家当成了戏园子。
当天晚上,大家都休息的早。
第二天天蒙蒙亮,叶善起身,先是架了木板将癞子家空荡荡的院门封了,又用烂泥糊上,之后稻草拌着黄泥将癞子家的篱笆墙加高加高再加高,依样画葫芦,也在围墙上竖起了碎烂瓷器,最后将自己完全封闭在癞子家后,大力一挥榔头,朝着自家院子一榔头捶了下去。
土块崩裂之时,大黄还在墙角休息,轰隆一声,惊跳而起。
最近二日,它在此处蹭吃蹭喝养伤。它也算看明白了,这个家当家作主的只有那位少女。所以,只要她不撵狗,它就能继续苟着。
叶善打通了两处院子,从纷纷扬扬的灰尘土块中走出,吓得张氏同梅梅一起跑了出来,又一脸惊叹的没一个说话。
叶善在两户之间修了个门洞,方便通行。等忙完这个,又指挥张氏将土块灰尘扫了。自个又折返回去,继续整理癞子家。该推倒的推倒,该加高的加高。
梅梅深一脚浅一脚的偷偷往隔壁院子看,她从学会走路就没穿过鞋,新鞋子让她欣喜若狂,但也让她别扭,每走一步,她都低头看一下,生怕脏了哪里。有时候趁叶善没看自己,又偷偷将鞋子脱了别在腰间。
梅梅知道从今后癞子家也归自个家了,大概是人类生来的本性对扩大地盘有着根深蒂固的渴望和欢喜。尤其看到强大的同类展现惊人实力的同时又给自己也带来了利益,心中只剩激荡的热情以及心甘情愿的膜拜臣服。
第29章、顾世子的记挂
顾诚近几日有些烦躁,好吧,不是有些,是很烦,非常烦。
这世上的事,世上的人,大抵如此:你不惦念,心里无所谓,日子如常,嬉笑怒骂,掀不起任何波澜。可一旦惦记上了,若一切顺利,那也是无所谓,日子如常,吃饭睡觉。然而苦寻无果,日复一日,这就糟心的够够的了。
况且,一旦安静下来,还会忍不住想,要不是我这般盲目自信,固守着无用的骄傲,再早一点,早一点呢?
顾世子一身京卫指挥使司镇抚官袍,背着手在衙门里转圈圈,衙门里闲得不行,他挂个闲置,每日点卯。他爹的同僚们私底下已同他说了,要他耐住性子,先熬一熬资历,等年底吏部考核,就给他往上升。
顾世子现在不急着这些。太子虽然在宫内多有掣肘,但有他们顾家及一干老臣在,曹家不敢对太子动手。熬到老皇帝升仙或者顿悟修仙大道彻底不眷念凡尘了,太子一登基,他们就熬到头了。到时候回了青宣,日子就舒坦了。顾世子年少背井离乡,思乡心切,这么些年嘴上不说心里一直想回去,想念家乡的青山绿水,想念家乡的美食佳肴,最重要的是自由自在,而不是时刻都警醒着曹家人搞小动作。
如今顾家与曹家势均力敌。准确说,这次大战梁国,顾世子有了前世记忆,提前知晓军中谁是曹家暗棋,施了个连环计,又牵连出不少,连他自己都大为惊愕,好在基本都被他肃清了,导致曹家这么多年在军中的布置功亏一篑,元气大伤。这也就是为什么顾诚这次明明立了大功,却只得了个从五品的镇抚官职,顶头上峰还是曹家人。曹家人恨啊!动用了各方手段打压,污蔑。只恨不能将顾诚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曹家人这般恨顾诚,顾诚又岂会对曹家人再心存仁慈。
上一世,他就有所怀疑,这一世算是彻底得到了验证。
他差点出师未捷身先死并不是意外,也不是梁军有未卜先知之能,而是曹家人为了重创定远侯,不惜通敌卖国,与梁人合作,杀他独子。
可惜了,光有人证没物证,后来人证也被灭口了,最后还推出来一个顶锅的,也畏罪自杀了。
曹家人把持朝政,顾家人手握重兵,如今顾世子长成,雏鹰飞天,多年来势均力敌的局势眼看着就要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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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世子这般烦躁也不是没原因的,他先前一直认定叶善就在临安城乡下的某处农庄,当初他怕他娘被蒙骗,养奸为患,派人查过叶善的身世,对她的底细是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