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妃微微挑眉,“死了吗?”
死了也好,免得脏了她的手。
“没呢。”大宫女不无遗憾回道:“听说救了回来,眼下人还在府里休养着。”
“哼!”敬妃冷哼一声,“倒是便宜她了。”
郭氏一自杀,倒是让她的斥责的谕令不好送出去了,虽说是痛打落水狗,不过也不好做的太明显了。
大宫女笑道:“娘娘,这时日还长着呢。”
敬妃微微一笑,“也是,要是一棒子打死了,不就没意思了。”
敬妃的贴身嬷嬷有些犹豫道:“娘娘,不过咱们这样做,会不会太明显了点?”
赏赐嬷嬷的事情还能用着定国公苦求来带过去,要是做的多了,让圣上察觉出一二怎好?
敬妃冷声道:“怕什么,眼下圣上要用着三儿,有些事自然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况且要不是他,好好的一个孩子又何必养在外头?更何况……这全都是他的心尖尖惹出来的好事……”
以为随便找个小贵人顶罪,她就不知道是谁做的好事吗?
想到那个愚昧无知又爱吃醋的女人,敬妃眼眸微冷,说起来,三儿回来了,有些事情也该是时候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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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嬷嬷不是她娘的心腹,虽然是陪房,不过以往也不过是下人中最低阶的下人,很多事儿都不知道,除了瞧出顾晴绝对不是什么早产儿之外,其余一无所知。
而唐嬷嬷跟着顾老太太多年,又是亲眼看着顾琰长大,见他成婚生子的,虽然她也不知道顾晴的生父是谁,不过她冷眼瞧着,倒是猜出了不少,至少……她跟李嬷嬷一样,都猜出来了顾晴并非顾家的子孙。
唐嬷嬷低声道:“谁人不知道忠靖候府的大姑娘是个美人,想当年解氏在京里还有着第一美人的名声呢,可人太美了,也不是件好事啊。”
不只是当时还年轻的顾琰喜欢的紧,据说还有皇子也起了心思,但更没想到的……是解氏当年参加了长公主的赏花会之后,被圣上评为满园春色不如她,还让人赏了金簪给解氏。
金簪有定下之意,圣上此举,分明是把解氏给定下了,虽说解氏与皇子们也算是年龄相当,但圣上正值壮年,宫里还进着新人呢,以解氏的姿容,谁敢说圣上不是给自己定的?
金簪一赐,原本好些想跟忠靖候府说亲的人都不敢去说亲了,就连定国公府也是如此,大老爷还因此病了一场,让老太太不知道多心疼,暗地里也不知道咒骂过解氏多少次。
顾晴听此处,暗暗惊心,“那爹爹怎么敢娶?”
说句不好听的,跟圣上抢女人,她爹有几个脑袋可以砍啊!
“这也是意外。”唐嬷嬷叹了口气,凭心而论,那怕明知道琰哥儿瞧上了解氏,有着圣上赐簪在前,那怕给老太太十个胆子,老太太也不敢去定下解氏啊,也是解氏自己不慎,被宫里的贵人盯上了。
“这宫里的人争起宠来,那是咱们这些人能比的,宫里那么多女人,就圣上一个男人,本就粥少僧多,解氏的姿容又艳,圣上那边才透了点气,马上就有人算计起解氏了,咱们家老爷也是被牵连到了,这才意外得了圣上赐婚。”
都闹成那样了,那怕圣上再喜欢解氏也不可能收她入宫了,至于老爷,老爷也是被牵连的,能怪得了谁呢?不过就可怜老爷了,因着这事,这些年来一直在礼部蹉跎,这一身的学问都白费了。
顾晴疑惑道:“圣上没在事后找场子?”
这可不似圣上的性子。
在这京里只要是人都知道,圣上可不是什么好性的,且不说圣上年幼登基,一朝掌权之后,几个辅政大臣大多家破人亡,更甚者还有被挖坟鞭尸的。
记得前世时大皇子和二皇子因为夺嫡,着实斗的不可开交,甚至后来还闹出了宫变,宫变结束后,圣上也没因着两位皇子是自个的亲儿子而放过他们,一个直接被赐死,另外一位被□□到疯。
那个还是皇子呢,尚且如此,更别提给圣上戴绿帽子的人了。
“自然是有的。”唐嬷嬷叹道:“别说做出这事的小贵人被赐死了,就连咱们家老爷也没讨个好,这些年来一直待在礼部,说句不好听的,以老爷的学问,户部、吏部都去的,何必一直待在礼部呢?”
谁不知道这礼部是所谓的养老之所,老爷这么一个年轻人却得待在礼部蹉跎,当真是委曲老爷了。
想想当年只是礼部的八品官就得意成什么样的李三爷,顾晴突然觉得没什么好说了。
也不知道不是做鬼后,不需要再守什么秘密,唐嬷嬷也开始多话了起来,“还有二老爷……要不是被这事连累了,也不会一直待在江南,不敢回来了。”
顾晴微挑眉,她记得她那好二叔应该是在江南书院里读书吧?但成绩不到是以一直读不出来吧,和这事有什么关系呢。
唐嬷嬷继续喃喃自语道:“老太太对这婚事本就不满,那怕大姑娘出生了,老太太待先太太也是一样淡淡的,待大姑娘也是淡淡的,和待二姑娘的态度烔然不同,老奴这才察觉出一些。”
老太太这么疼爱大老爷,怎么可能对大老爷第一个孩子不闻不问呢?想当初先太太还未生产前,在初初得知先太太有孕的时候,老太太可是高兴的很,还把自个的嫁妆都翻了一遍。
老太太虽然没明说,但她伺候老太太这么多年,那会不明白呢,老太太是想给大姑娘挑个好的见面礼呢,那知道大姑娘出生了之后,老太太反而发了一顿脾气,从此绝口不提大姑娘,她便知道这里头怕是有问题了。
再后来,远在江南的二姑娘也出生了,大姑娘和二姑娘一个年头生的,一个年尾生的,不过就隔个年,老太太的态度却是天差地远,那时便感觉到有些不对了。不过事关大老爷名声,她不敢再往下想,连自家人都不敢让他们知道。
顾晴冷哼一声,唐嬷嬷不提,她都险些忘了那位五太太了。
唐嬷嬷叹道:“其实老太太待先太太也算不错了,放在旁的人家,那里能容得下先太太。那知道先太太却不肯尽一尽儿媳的本份,始终不肯和大老爷圆房,老太太也是急着抱孙子了,这才下药让太太和老爷圆房,可没想到,先太太一生下宇哥儿,便就自杀了。”
顾晴眼眸一利,“你说我娘是自杀的!”
唐嬷嬷点了点头,“那尸是我和我男人收的,怎么不真呢?当真可怕啊。先太太穿着一袭红衣自杀,老太太……老太太不过就是要她生个孩子罢了,要不是大老爷非解氏不要,老太太也不必非她不可了,何必呢?”
“何必呢?”顾晴微微冷笑,如果她没猜错,她爹怕是皇室中人,给皇室中人戴这种绿帽子,还敢问上这么一句何必呢?
她娘是不得不死,不死的话,到时拖累的不仅仅只是一个定国公府,只怕连忠靖候府还有她们姐弟也会跟着拖累了。
顾晴强压下怒火,接下来的也没什么好问了,她原以为老太太知道她爹是谁,不过听到此处,她便猜到老太太是不知道的,要是知道了,只怕也不敢做出此事。
她一弹指,一股子煞气直中唐嬷嬷的胸口,不过片刻,便把唐嬷嬷的胸口给腐蚀了一个大洞,而且这洞越来越扩大,眼见就要把唐嬷嬷给化为一摊黑水,唐嬷嬷疼的大声尖叫着,“姑娘,我什么都说了,你为什么……”
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一马?
顾晴低声道:“你那时又何尝肯放我一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