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再见到小皇孙都满月了,三皇子仍然没死,而三皇子妃更是大大方方的穿起红来了,大伙便有了些猜测,看来三皇子的确、确实、实在是死不了了。
更重要的,就在小皇孙满月前,前去医治三皇子的御医终于回来了,而且也带回了三皇子战胜鼠疫,活了下来的消息。
而且虽说西北一地死伤无数,但在三皇子的带领之下,此次鼠疫只死了数百人,死亡人数在历朝历代之中绝对算得上是少的。
消息一传到京城,京中欢天喜地,倒不是为了三皇子病愈而高兴,主要是为了消灭了鼠疫而高兴着,别看西北离京城还远的很,这时日一长,说不定传到了京城,到了那时,只怕死的人更多了,谁愿意活在鼠疫的阴影之下呢,是以鼠疫一灭,众人欢天喜地,比过年还要高兴。
三皇子的名声也跟着水涨船高,人人都说是三皇子引导有方,这才让鼠疫消失,而且死亡人数竟然能这么少。
(御医:……我咧!我咧!请不要忘记我的存在!)
当然,懂行的人自然知道这事颇有几分水份,毕竟西北的鼠疫不同于其他地方,西北一带的鼠疫是先从三皇子府起,再来就是富贵人家,最后到了平民百姓家,富贵人家有钱买得起药,早早就治疗上了,死亡率自然比先前低得多。
再加上及早发现是鼠疫,早早进行了隔离,是以感染的人数不多,如此一来,自然死亡的人数也不多,不过外人不明白内里的缘由,还道三皇子当真有新庇佑,这才能够否极泰来,于是乎把三皇子越发说的神乎了。
不只是京中的平民百姓如此想着,就连官员也开始略略偏向三皇子了,毕竟先是和张阁老联姻,接着又和应府联姻,妥妥的储君之势啊,不捧着三皇子捧谁呢?
再加上三皇子多年以来颇有实干之名,是以三皇子虽未回京,在京中处处都有三皇子的传说。
在人人欢喜之下,仁安帝的脸色却着实难看,他不满的在乾清宫中来回踱步,“你说老三先前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装作得了鼠疫,不久于人世,好哄骗他给老三家里的私生女与应四赐婚?
要是早半个月知道老三并无大碍,他说什么都不会给老三的私生女和应四赐婚。
高明微感尴尬,低声道:“古御医刚从西北回来,要不,再让他过来一问?”
一得知三皇子无事,圣上便把古御医请过来问了又问,好确定三皇子先前是否当真得了鼠疫。
古御医是个诚实人,况且三皇子得了鼠疫一事也是有脉案记录的,当下便一无一十的全说了,三皇子的确是得了鼠疫,而且病的极为严重,险些就要没了。古御医虽是实话实说了,不过仁安帝很明显的不相信,这不,古御医一走,又开始旧事重提了。
凭心而论,高明自个倒是相信三皇子是真病了,毕竟他们的消息来源又不是只有古御医一个,所有的线人都明明白白的表示三皇子是真病了。
即使三皇子买得通古御医,也不可能把他们所有的消息来源全暪住了,想来三皇子得病之事是真,只不过三皇子命大,这才能从鼠疫中活了下来。
仁安帝冷哼一声,仍有几分不信,“老三其奸似鬼,说不定有其他的方法暪过古御医也不定。”
高明沉默不语,皇上的疑心病一犯,无论是谁都揽不住,况且三皇子眼下也着实太风光了点,这民间的名声已然远超过诸皇子,甚至连圣上都多有不如不说,再加上文有张阁老,武有应将军,也怪不得圣上起了疑心。
仁安帝骂了许久,也着实无可奈何,正当他琢磨着该怎么把老三的气势压一压之时,张阁老突然上旨,说要乞骇骨,归乡!
第75章 顾琰回京
说起来,张阁老辞官归隐是无可奈何之举,谁都没想到三皇子竟然在鼠疫当中活了下来了,如此一来,三皇子的情况便有些尴尬了。
因为西北鼠疫并未扩散出去,再加上低的惊人的死亡人数,三皇子顿时被推到一个神的不能再神的高度上,再加上三皇子的私生女和应将军府定了亲,可说是文武两派都有他的人马,以圣上的性子,断是容不下三皇子,思量再三,张阁老干脆自己先退了。
别以为皇家不会弑子,坐在那位置上的人,要是真狠起来,那是一般人招架的住的。
况且弑子他们还会顾忌一些名声,但弄死几个臣子他们连考虑都不用考虑,直接随便按上几个罪名,便可以抄家灭族,连后顾之忧都没有。
张阁老不怕死,就怕担着一身污名而去,再三思索,还是干脆自己先退了,再见他的折子才上呈上去,圣上马上就允了,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可见得仁安帝当真是动了要拉下他的心思。
张阁老心下暗叹,让家人收拾行装,准备回乡归隐。
张氏一得知这事,也顾不得自己才刚出了月子,便急忙来劝了,她知道父亲好不容易再重新回到朝堂之上,正准备大干一场呢,怎么会突然乞骇骨归乡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张阁老脸色灰暗,只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谁会想到三皇子竟然能够在鼠疫中了下来呢?
虽说朝堂多年来一直打压武将,以至于武将比文官要更难以出头,同样的,能够出头的武将都不是普通人,说句不好听的,大晋朝没了他张阁老不会怎么样,但大晋朝没了应将军,那就等着被北戎进攻吧。
圣上绝对容不得三皇子身上的人脉,文、武两条人脉必定是会除去一条,在这情况之下,想也知道圣上会选择去那一条,与其等圣上动手,他还不如自己认命一点,直接认输,乞骸骨归乡,说不得还能保得住女儿。
张阁老细细将这事跟女儿说道,又劝道:“圣上年纪越大,随着这皇位继承人选越发明确,这疑心病也越重了,待三皇子回来之后,你们夫妇俩且忍耐一些便是。”
张氏不住抹泪,“是女儿害了父亲了。”
“这事那能怪你。”张阁老拍了拍张氏的手道:“当年这三皇子妃也不是咱们自己攀上去的,这一切还不是圣上自己惹出来的!”
想起圣上的心思,张阁老微微皱眉,国之重器,岂能三心两意,像圣上这般,只怕将来朝庭怕是会毁于内斗之中啊。
他顿了顿,转了转心思道:“如果可以,你们也不必待在京里,不妨求上一求,直接去了西北便是。”
远离京城,不碍圣上的眼,也远离这些京中的夺嫡之事,他感觉得出来,这事还有得争呢,倘若运气好,说不得女儿的福气在后头呢。
张氏微微犹豫,“我要是去了西北,那晴姐儿怎么办?”
到时京里就剩下一个晴姐儿,着实打眼,就怕圣上狠下心来,连亲孙女儿都不要了。
张阁老失笑,“难不成你还真把那丫头当成亲孙女?”
知女莫若父,他女儿是什么性子,他是最清楚也不过了,不是亲的便不是亲的,待那丫头好,也不过是为了在三皇子心中留个好印像罢了。
张氏微微点头,“感情都是处出来的,我也着实喜欢晴姐儿。”
张阁老微微皱眉,最后叹道:“晴丫头终究是圣上的亲孙女,圣上再怎么的,也不会对自己的亲孙女下手,顶多就是把她送回定国公府,好让她跟三皇子离了心,你若担心商老太太护不好她,不妨把晴丫头往宫中一送,让敬妃娘娘照顾着。”
他提点道:“你自己和晴丫头之间总得把握点分寸,从今以后,圣上只怕是不会再希望晴丫头和三皇子府走的太近了。”
皇家不是做不出弑子之事,只不过是碍于名声,不好动手罢了。
倘若可以,仁安帝是绝对不希望顾晴和应家联姻,不过他做不出杀害自己亲孙女的事情,只能尽量减少顾晴与三皇子府的连系了,好在顾晴做为私生女,名份上来说本就不是三皇子的女儿,要分开顾晴与三皇子府也非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