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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贝贝坐在祭台的台阶上,向后仰头望天,他的脚上沾满了血迹,如果不是他的手断了,苏秋鱼觉得他此刻尤其适合手上夹烟,嘴里缓缓吐烟的大佬模样。

而那祭台之上,正是白光亮起的地方。

白玫瑰的身影出现在上面,此刻她衣裳完整,浅金的长发在脑后飞扬,她的眼里是悲悯和决绝,此刻的她正是名副其实的悲悯世人的圣女。“呼延芜青,我的哥哥……”她有太多的话想说,可是真看到这个血淋淋的人,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要痛斥他的纵容吗?他明明都知道她做的一切事情,他没有阻止,他故意放水,她以为她联合收拢了呼延贝贝,结果说到底还是他本意如此,她想说,她才不需要这样不敬业的敌人。

但看到他的瞬间,她就明白了,敌人从来就不是哥哥,是神殿里那条丑陋的爬行动物。

“一切都准备好了是吗?”呼延芜青意识有点恍惚,想给许久没见到妹妹一个笑容,实际上他紧咬牙关,脸僵得根本笑不起来。

他强撑着一步一步踏上台阶,路过呼延贝贝时,他低眉看了他一眼,“你做的很好。接下来的黄金国就要靠你们两个人了。”

呼延贝贝呵呵一笑,仰面躺下,望着被满城火焰烧起的黑烟笼罩又被白光照耀出一片蔚蓝的天空,心中一片荒凉,“你倒是后悔一下啊。”

他看到哥哥身边的苏秋鱼,“喂,外乡女,你不想杀我吗?给你机会,把我一起带走,我不会反抗的。”

呼延芜青腰间的金长剑被放到她手里,“他对你做了过分的事情,虽然事出有因,但全凭你处置,想杀就一并杀了。”

苏秋鱼现在已经不会震惊了,但是她还是那个狠不下心的胆小鬼,金剑掉在了地上。

“等一切结束了,我再来跟你算账!”她这么说道。呼延贝贝嗤笑了一下。

祭坛上有一个缩小版的阵法,阵法中心倒着一个盲眼小孩,心口被划了一刀,脖颈上也被划了一个口子。他好像已经停止了呼吸。阵法吸满了纯洁纯阳之血,白光正是它发出来的。

苏秋鱼难过的流下泪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无法指责白玫瑰心狠手辣,可是她也无法看着质子这样小的孩子遭此劫难。

许是伪劣龙神也察觉了不对劲,天上隐隐有邪魔的身影显现,他避着白光,直击白玫瑰,噌的一声,掉在地上的金剑被呼延贝贝一脚踹到她身前,挡了一击。

呼延芜青见状,加快速度,牵着苏秋鱼直直走进白光阵法里,很快,剧烈的疼痛从他灵魂深处传来,有悲愤的哀鸣,它嘶吼着要离开这里。

“小鱼,抓紧我,不要让我跑到外面去。”他看着苏秋鱼朦胧的泪眼,终是无奈一笑,“别害怕,别难过,很快就结束了。”

苏秋鱼无助摇头,她不想看着他死,但她别无选择,她没有其他能力,她只有一个似有似无的万人迷光环,一个保命的锁血挂,和一个随时随地消失的系统。她只能紧紧的抓着他的手,“我没想要你死的,我真没想过,我想过会有结局,但我没想过你会死,你别死……”

眼泪簌簌落下,砸到了地上,融入那未干的血液中,忽然纯洁的白光骤变。

白玫瑰满目震惊,呼延贝贝也满脸诧异,他们朝她奔来。

可是阵法中心那个小孩缓缓爬起,他睁开了还未长开仍显孩童稚气的桃花眼,里面本是空空荡荡,此刻流出血泪,顺着脸庞滴落在地,他眨了眨眼,一双崭新的黑色瞳孔冒着黑色煞气,看向不远处的苏秋鱼。

苏秋鱼忽然听到熟悉又遥远的声音,远到他仿佛来自百年后,那声音里带着缱绻,压抑着痴狂,还有几分恍然。

“原来是你啊,我的小鱼。”

一股前所未有的惊恐涌上心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听到莲叶城的声音。

邪魔哀鸣的惨叫戛然而止,呼延芜青倒在地上已然丧失了生机,她没顾得上去看他的情况,原来还站立的白玫瑰和呼延贝贝也已经倒下,前者睁着不甘的双眼,死死瞪着她,她明明就要成功了,逆转阵法可以把一切都逆转过来,她付出了那么多努力,明明就差一步,她就可以看到不同的、自由的风景,明明就差一点了……

呼延贝贝则与她完全相反,他死灰的脸上嘴角微微翘起,似是戏谑又好像很满足。和哥哥一起死,共赴地狱,何乐而不为。

熊熊烈火灼烧的黄金国,被无尽的黑色吞没,天上没有乘风而起的火龙,只有一望无际的黑夜。渐渐的,她听到奇怪的声音,大地陷落,房屋崩塌,金碧辉煌的黄金国一夜之间碎成了渣滓,风吹过去,灰烬之中露出累累白骨。那古怪的声音正是白骨相击发出的,她看到废墟之中爬出密密麻麻的白色骸骨,一如她在莲叶城身边看到的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她想问问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可她再回头,除了小孩,只剩下三具白骨,离她最近的这具,身材魁梧,身上挂着的金璎珞随他的动作掉落在地。

她不知道自己能爬的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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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睛她就爬离了呼延芜青的骸骨,她看向祭台上除她以外的唯一活人——质子。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质子,还不习惯他新长的眼睛,他微微歪头,“你是鱼姐姐吗?”显然他不仅恢复了视力也恢复了听力,说的每一个词都准确,甚至还用她熟悉的称呼喊她,声音不是百年后沉稳的声线,但仍有几分相似,苏秋鱼心底拔凉,倒生寒意。

他有些不习惯的眨眼,刚刚的血泪凝在里面,膈应又难受,他只好揉了揉顺带擦掉眼角的血泪,可他没注意到,血泪给他留下了一点擦不去的印记,成了日后苏秋鱼最熟悉的血痣。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啊,好久没有人问过我的名字了,我叫莲叶城。”

小孩冲她乖巧的笑道,“我终于看见你的样子了,鱼姐姐。”

苏秋鱼腿一软,向后坐倒,可她没有摔在地上,反而被带着金链的骸骨扶住了身体。

她终于承受不住,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喂,苏秋鱼,醒醒。}

系统的声音在喊她,苏秋鱼费力挣扎,她被冗余的情绪缠住了,意识被拖着下沉,害怕醒来面对只剩她一人的荒凉。

{醒醒,我们不在黄金国,也不在越寒楼,你睁眼看看我们在哪里。}

苏秋鱼犹豫了一下,选择相信系统的话,熟悉的床帘映入眼帘,深色挡光,就是在白天她也能睡得舒舒服服如黑夜的床帘,这是她的大学寝室。

“我回来了?!”

她翻身下床,想去找个室友抱一抱大哭一场。可是一撩开床帘,外面一片空荡荡,她的床就在一片白幕里,除了她,没有任何人。

{这里是系统特供任务者休息空间。}它特地申请的。

“哦,呵呵,我是不是该说一句谢谢。”她一屁股坐回床上,叹了口气,“谢谢。我确实很需要这样一片安静的空间。”

她靠在床头静默了一会儿,“黄金国虽然畸形,但一夜之间变成白骨之城,实在凄凉。”

“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为什么白玫瑰和呼延贝贝也会死,为什么逆转阵法瞬间变成了绝顶杀阵?”

系统给她调出一个画面。

昏暗的房间里,地上躺着几具无头尸体,系统贴心的在画面上打了马赛克,不用多说,那是莲叶城做质子的小房间,和苏秋鱼记忆里不同的是,有一颗人头滚在莲叶城手边。

苏秋鱼脸色一变,“疯了吧,谁把那人头放到他身边的?他看不见听不见,冷不丁摸到一颗人头,是想吓死他吗?”

画面消失了。

“所以这就是你的意思?”

{本身邪魔的阵法就淫邪充满魔气,莲叶城虽然是唯一纯洁的纯阳之人,但是,前提他也得一身正气才行啊。}

苏秋鱼叹气,“你的意思是,这都是他们自己的因果?”

系统沉默,{用你的普世价值观来看,他们所有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她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她无法反驳,虽然情绪上她一点也不想承认,她想夸赞白玫瑰出淤泥而不染,有一颗坚定的觉醒反叛之心,可是得到最后失败也是她的果,她想说那不是她的错,她没有别的选择了,所以从一开始就是死局。她痛苦的抹了脸,深呼吸,再重重呼出,“我真的希望至少她能有一个好结局。”

“至于呼延兄弟……”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贝贝不是个好东西,哥哥也苦。但就像你说的,他们都不无辜。”

位处高阶层,他们再苦,他们的位置也是建立在剥削底层人民之上,初夜权,就算不是他主动要求,但他也是动手的那一位。

历年来的祈福大会就更不用说了,死了多少无辜圣女,苏秋鱼揉了把脸。

“我都明白,他们都不无辜,甚至我也不无辜。”

“我就是,有点难以接受,一转眼,所有人都化成了白骨,那些罪与恨也都无从说起。”

“只剩我一个人。”

她看着满目苍白,“一片白茫茫真干净。”

{……作为过来人,我建议你,不要在这些世界里的人物身上倾注太多感情。你是任务者,任务完成了,你就会往前走,他们永远只会是你生命中的路人。}

忽如其来的,莫大的孤独笼罩了她,这孤独感从某个被她忽视的角落里飞出来,紧紧的攥住了她的心。

她想起她和莲叶城错位的感情,想起她被异世界文化差异吓到,却无所适从,连个能够聊天谈谈的人都没有。

“不对,你说过,我可以留在那些世界里,过完我的一生。”

“我可以找到和我同频的灵魂伴侣,我不会孤独……”

{如果你真的找得到,如果你真的做了那样的决定,也别忘了,系统不会彻底离开,任务无法被放弃,它们永远在你的灵魂里,你永远可以回到任务者的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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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苏秋鱼脑中一片混乱,原来她第一次听到这个话的时候,她觉得她面对莲叶城的小黑屋永远有退路,永远可以借助系统的力量离开去寻找自由,是她忠实的后盾。

可是,她开始觉得不对劲。

系统沉默看她,选择了转移话题,它还不想这么早看到她崩溃,{你的一位前辈给了你一大笔系统能量,我可以送你去下一个世界了。}

“下一个世界?”

苏秋鱼混沌的脑子里翻出黄金国最后的画面,“对了,为什么我会在第二个世界里见到小时候的莲叶城?那个质子是他对吧?”

{因为你没有完成主线任务,我们只收集到了莲叶城一个人的能量,无法送你离开世界,所以我只能把时间拨到百年前,选了下一个最合适你做任务的地方。}

“等一下,我不是傻子,你给我等一下,我理一理。”苏秋鱼眉头紧皱,来不及给黄金国哀悼,也来不及思考它说的永远的道路是什么意思,现在赶到战场的是!——“倒转时间,恰巧选择了莲叶城做质子时的黄金国?”

“你哪怕是把我放到呼延他爹的时代,我也就放过你了,唯独,唯独莲叶城的存在太怪异了。”

“你就是故意的。”

系统笑了两声,“苏秋鱼,当时看你怀疑圣女的时候,我就想说了,多疑不是一个好习惯。”

它的声音不再是直接在脑海中想起,苏秋鱼震了一下,坐着的床不见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只巨大的机械手从顶上的天花板缓缓伸出,向下朝她抓来。

机械手上覆盖着精致的漆黑钢铁,五指关节处向外裸露,露出里面几根银丝包裹的线缆,“没想到,才第一个世界,就需要用上这一步。”

苏秋鱼吓得手脚并用就要跑,但是这个纯白空间,她无法分辨方向,也不知道大小,是否有出路,不管往哪个方向跑,那只机械手都在她头顶稳稳的向她靠近。

“你要做什么?杀了我吗?”苏秋鱼干脆放弃了逃跑,她站在原处抬头看着那只精致无比的机械手,很明显那不是她的世界的科技能做出来的东西。

她甚至在想,她是不是让外星人给抓走了。

机械大手五指收拢,轻轻的捏住她小小的脑袋。

“别紧张,我只是需要把你的记忆清空一下。”

“你要删我记忆?!为什么!我不过是怀疑了你一下,说你故意的,你这就破防了?!”

“多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并不适合我们合作。多年的经验告诉我,在最开始的时候清空,对你和我都好。”

“好你个大头鬼!”苏秋鱼的脑袋被抓住,那冰凉的手指扣在她下巴处,力气应该不大,但是她也不敢动半分,这可是她的脑袋啊。

忽然她感到脑中一片空白,所有的过往画面一个接一个消失,她的眼眶开始抑制不住的流出泪水,“别删!如果连我都忘了,还有谁会记住黄金国,还有谁知道她们挣扎过?”

系统顿了一下,但并没有停止数据删除动作,“你做的很好。”

呼延的样子消失了,呼延贝贝的断手吊在脖子下的滑稽模样消失了,白玫瑰风火中坚定决绝的眼神消失了,小莲叶城趴在黑暗中匍匐的画面消失了,越寒楼散了,顾青楹散了,顾家老宅山上曾经见过的白骨与花海的战斗消失了。

“别删……”

过了许久,机械手放开了已经昏迷的苏秋鱼,它把她放到再次出现的宿舍床上,贴心的拉上床帘。

{任务者苏秋鱼,第一世界,主线任务完成度40%,支线任务,顾青楹100%,白玫瑰,50%,任务失败。总结,任务失败,没有奖励,此世界将封存,因任务者001给予能量,助其开启第二世界。吸精夺淫系统真心希望您,再接再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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