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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听到下属来报夏涉霜就径直出城到了万国寺,这里是长安香火最旺的寺庙,但并不吵闹,夏涉霜避开人群走到主殿的后面,意外的发现居然有一池莲花。
她从来不会主动去寺庙,平时也没关注过万国寺,所以从来不知道这池莲花乃万国寺一宝,寻常人得了一瓣都要三跪九叩的请回家去。夏涉霜对莲花一点兴趣也没,倒是兴致勃勃的揪了个莲蓬打算闲来剥着玩儿。没成想莲蓬刚拿到手,一转头就被人抓包了。
那是个年轻的僧人,过分的好看,狭长的眉眼,清隽的鼻,艳红的薄唇,再加上额间那颗红的妖异的痣,这人不像个引人皈依的僧侣,反倒是个诱人堕魔的妖邪。尤其他的眼神,丝毫没有宽容悲悯,反倒是让夏涉霜感觉到了几丝杀气。
“小师父何必这样瞪我,摘个莲蓬难不成算杀生?”这和尚给夏涉霜的感觉很不好,但她装作不在乎的摇了摇手中的莲蓬。
那和尚丝毫不跟她辩杀生与否,而是指了指那池莲,手指莹白如玉,引得夏涉霜多看了好几眼,“寻常人看见这莲,皆慑于佛光,虔诚者无不痛哭流涕,颇有顿悟。而施主心有戾气,今日摘莲,他日便能杀生、屠佛。”说到后两字夏涉霜只觉得滔天杀气呼啸,却又终归于平静。
“小师父这一张嘴倒是不饶人,来日若是佛门摒弃,倒是能当个说书先生。”夏涉霜觉得戾气之言倒是没错,但说有一天要屠佛。这人上嘴皮碰下嘴皮就知道造谣倒是没人管了啊!
“小僧自不用施主担心,今日既然于寺中相遇,便是佛祖仍与施主一线生机,小僧自会除施主心中戾气,渡施主皈依我佛。”
夏涉霜心觉不妙,正要拔腿逃跑,就见身后莲花化作点点金光笼罩在她身上,下一秒她就晕了过去。
正在万国寺的夏涉霜却不知道,昨日才见过的钱宝贯却是去了府内找她,不过扑了个空。
钱宝贯正边走边琢磨着夏涉霜会去哪儿,却不妨被人拦住了,虽是一愣,却也认出了来人是谁。
“戚副统领,有事找某?”
来人正是身怀六甲所以最近不管事的戚缘。
“我就是过来看看,听说涉霜不在,免得下面招待不周,怠慢了钱公子。”
“自是没有,府内秩序森严,某找夏副统领有事,她不在,某下次再来就好了。”
戚缘却是笑眯眯的不让他走,“涉霜去贵府做客,贵府,招待的很好,轮到钱公子来我们这边,怎么也不能让钱公子连口茶水都没喝就走了。这府里虽然没什么美景,但是好茶却还是不缺的。”
钱宝贯无法,只得跟着人又回了正堂,思忖着这位副统领葫芦里卖的什么名堂。
戚缘倒也没让他猜多久,寒暄两句后竟是慢悠悠的讲起了故事。
“钱公子之前久居江南,不知听没听说过一件当年轰动长安的大案……”
夏涉霜自己可能都不记得这案子了,那案子发生的时间和现在差不多,彼时大统领也是因事出了长安,偏偏此时,发生了灭门惨案。
城中一家绸缎庄的东家谭家上下八口,死在不同的四个晚上,第一晚,谭家的三位老人—谭家两夫妇和谭家祖母死了;第二晚,死的是谭家两位孀居的嫂嫂;第三晚,是谭家两位嫂嫂各生的一儿一女;最后一晚,死的是谭家仅剩的独苗,谭家少爷谭青林。
除了谭青林,所有的人都是死于毒,唯有谭青林,被人用刀剜了心。
“涉霜那时候刚当上副统领不久,办事特别认真,她看了谭家所有人的尸体后,率先认为凶手,应当是个女人。”
—只有女人,才必须用这么迂回又戏剧化的方式杀人。
—也只有可能是谭青林的情人,才非要剜他的心。
“谭青林是长安土生土长的富家子弟,有远方表叔在朝中当官,他处在很舒服的中间,不用汲汲于官场,也不用为五斗米折腰。这少爷从小长大唯一的烦恼估计就是因为他两个兄长早死所以要承担父母有些压抑的爱护。
他这辈子唯一或许做错的事情就是喜欢上了一个苗女。
阿桑是苗族族长的亲侄女儿,来长安只是游玩,见识下北地的繁华,但意外的丢了心。
因为谭家父母怎么也不肯儿子娶个苗女,所以她跟谭青林约定私奔。”
“谭青林没去,所以就被为情所伤的苗女屠了满门?”
“恰恰相反,谭青林去了他们约定的地方,跟她说自己一定会说服父母,娶她过门。他要阿桑,再等一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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