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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很长,前面都是提着大包小包行李的人。硬皮车厢里都是喧闹声,烟味呛得人不舒服。艾尔穿了套校服,配上他本就长得幼龄的面容,背个书包怯生生的站着。检票的女人接过他的身份证,打量了片刻:“学生?”
艾尔低眉顺眼地点头。
“一个人?”
“还有俺表哥,他在后头排队。”浓重的口音活脱脱一个憨厚的农村娃子。
女人往黑压压的人群望了望,果然看见个咧开嘴笑的汉子冲她招手。她把身份证交还给艾尔,语气温柔了点儿:“omega在外头要小心点,一定要备好抑制剂和防狼武器,千万要注意安全。”
“好的谢谢阿姨,俺会小心的。”艾尔乖顺地道谢,拉着行李箱往座位去。
列车上乘务员推着食品车来往,他坐下来,把书包放到小桌上,撑着下巴看着即将启动的列车。
地图标注的地点离这里很远,需要换乘列车。不过停留一周,恍然已经是年关。
艾尔侧头瞥见车窗倒映的脸,他刻意涂黑了面容,神情迷茫懦弱。混迹在人群里,像个和善可欺的软柿子。月份大了些,但是由于肥大的校服遮挡,倒看不出异样。
临上车前昏天暗地吐了一通,嘴里含了颗话梅才缓过来。校服和警服一字之差,照叶路的说法,如今是法制社会,我们都要当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
…
他手脚发热地蜷缩在座位上,把冰冷的针管推进血管。长期离开终生标记的alpha,他会感到害怕,时间拉长,会愈加思念。
很快,他会跟个失去倒刺的刺猬似的,任人宰割。
周期性的发情期就是这么可怕的事。
叶路挨着他坐下来,摸了摸额头,低声道:“太烫了。”
“嗯,”艾尔揉揉鼻尖,“待会儿温度会降下来。”
“要不要喝点水?”
“不要。”
“要不要抱一下?”
“不要。”
清醒时的omega待人很冷漠,明明很渴望,还是裹了裹小毛毯别过脸。他喉咙跟塞了团棉花,说话夹带浓浓的鼻音。
叶路知道他难受,试探地俯身释放了一点点信息素:“要不要来点信息素?”
像偷腥的猫闻到了鱼肉,男孩子发出极为痛苦的呜咽声。他攀上他的肩膀,抵抗不住地把他的衣领拉开,后颈部位散发着最纯净的alpha信息素味道。他的鼻翼蹭在皮肤上,脸庞汗津津的,还不忘骂他:“嗯…大坏蛋…”
发热的生理性泪水都蹭得叶路上衣潮湿了一片,男孩子贪婪地嗅着他给予的信息素,嘴里哼哼唧唧呼吸着。
叶路心里发苦,还只能任劳任怨释放信息素。感受他情绪平稳后,才把人放下盖好毯子。列车驶入隧道,空间瞬间暗下来。
艾尔翻了个身,扑腾一声摔下来。
他呆呆坐在地上,头发睡得炸毛,毛茸茸的可爱。
叶路扑哧笑了,笑够了才去扶他。
“笑什么笑,”艾尔脸皮薄,咬着嘴唇声音发抖,“再笑把你嘴巴堵起来。”
“用什么堵,”叶路意味深长看着他粉嘟嘟的唇瓣,“用你那里我倒不介意。”
…
他们在往最寒冷的区域前进。叶路已经熟睡,艾尔蹑手蹑脚起来,往后边车厢走去。
视野内纳入一片茂密的森林,连绵不绝,舒心的绿可以让人暂时烦恼。
行道上东倒西歪着睡觉的人,艾尔顺手拿了份报纸,上面刊登着醒目的通缉令。
赫然是他的面容。
“也不挑张好看的放上去。”男孩子嘀咕着放回去,继续往前面去。
车厢皆是一节节用粗重的链条的缠绕住的,有冷风从风口灌进来,略微吹散了些情热。他拉开那扇小门,里面居然还有个dv机,桌上散落几个碟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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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里面打瞌睡的老大爷惊醒,神秘冲他一笑:“同道中人。”
…
他站在风口吹风,总有办法让温度降下来。再过几个小时,难熬的发情期就会过去。
突然车厢发出一阵骚乱声。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被压在墙上,妆容都被弄花。染黄发的alpha嘴里吐出些污言秽语,猥琐地往上摸。
女孩子口鼻都被白布按住,求救声渐渐微弱。这是很隐蔽的角落,加上人群大多陷入睡眠状态,再这样下去估计惨剧发生。
艾尔心思转圜,还是甩了把匕首过去。冷冽的刀光划得黄发痛叫。女孩子被推开,他适时解开外套搂住她,柔声安慰道:“别怕,你先去找乘务长。”
女孩子泪痕斑驳地快跑出去,黄发猛地一个左勾拳过去,艾尔灵活绕着空座位躲避。对方的上衣晃过一点亮光,手心的细微玻璃碎片猝不及防洒落出,淅淅沥沥擦过艾尔的脸庞。收刀入鞘间,抓住黄发尚未来得及收回的
', ' ')('手腕,赤手一劈。骨骼碎裂的声音清脆至极,艾尔嘴角挂了彩,眼神却沉淀了些杀意:“可恶的登徒浪子。”
他对准脆弱的小腿骨一踢,对方顿时双膝着地。熙熙攘攘的叫声从远处传来,艾尔把他拽到座位上,撕了个白布把黄发手腕绑在座位上打了个死结。动作很迅速,头也不回疾步走去下一个车厢。
挑了个后座调整着呼吸。那点亮光…该死,他只记得见义勇为要上社会新闻,光顾着离开是非之地,却忘了看清楚。
蓝白色的…雕刻…
操。
alex的勋章。
他骤然反应过来,这时才看见那庞大的人群正往这边涌来,他们的胸前,都挂着alex的勋章。
列车正呼啸着经过冰冷的雪山,森林的绿还在延续,只是颜色逐渐暗淡。
“滚出来。”艾尔盯着悬挂在隔间的那点绒黑。
斗篷人不敢激怒他,即使他的小主人已经生气到不行。他卑微地行了个礼,哆嗦着把话传达完:“艾利克斯先生说他的生日快到了,想邀请您回去共同庆祝。”
不远万里的“邀请”。
“别给我玩这种把戏,”艾尔仰起脸颊,他几乎一瞬间就明白那个男人的用意。
说是帮他是假的,放任他去中国也是假的,一切不过埋伏好的请君入瓮。
几百人冲进空阔的车厢,他身后是车厢连接处,由于行驶时速过快,底下尖锐的碎石子化成一副泼墨的油画。
他的头发被风吹乱,退无可退。
斗篷人的话语飘散:“请您跟我们回去。”
男孩子脸颊微微发红,他的手攥在一起,似是畏冷。眉眼漂亮得摄人心魄,唇齿间却带着一丝不屑:“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不就是要个傀儡。尸体,也足够侯爵大人掌控权势了吧。”
说着他脚步往前迈,纵身一跳。
艾利克斯在那一瞬间看见了恨意,果然偶尔的示好无法重归于好。
那么,就让他恨吧。
…
巨大的推拉力使书包拉链崩开,弹出一大块海绵软垫,身体摔落在土质松软的小坡,连带着潮湿之气的植被,悄无声息往深处滚动。
艾尔剧烈咳嗽起来,血液断续从喉咙溢出。整个身躯跟散了架似的,他没有力气起来,只能缓慢挪动到更为茂密的地方。
搜查一片森林相当于大海捞针。
他希望艾利克斯认为他死了,死人是没有价值的,进而放弃搜捕。
但是他低估了艾利克斯的耐心。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穿着马丁靴的男人执着一壶油灯走来,碧绿色的眼睛如蛇般微合。令人战栗的信息素味道让他忍不住亲近。
这就是该死的习惯。
他如胜利者般揪起他的满是泥土的衣领,话语温柔像摇篮曲般:“艾尔先生,要怀着我的孩子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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