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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见面会上的泽维尔没有展现出他以往健谈风趣的风采,而是稍稍有些严肃的样子,眉头时不时的拧起来,又似乎有些走神,记者的问题经常要重复一次他才能听清楚,回答的也比以往要简短得多。当然,并没有人会因此责怪他,任谁都知道他在这次的出征获得了多大的功劳,全部出征的队伍中,也只有他带领的队伍存活率是最高的。何况那么久的战事,会疲惫也是很正常的事。
新闻见面会总共持续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泽维尔又受到了一枚贵重的荣誉奖章,接下来他还留下来参加了晚宴。
晚宴上他就表现的轻松了许多,笑容满满的,品尝食物的时候都是一副很高兴的模样。这次的晚宴只有军部的人参加,偶尔也会有娱乐记者趁机混进来,泽维尔就碰见了一个。
对方拿着小型的摄像机对着他,满脸期待的问道:“上将大人,我想采访您几个问题,请问可以耽误您一点时间吗?”
泽维尔自认为是个和善的人,再加上才吃饱喝足了,心情比之前要好一点。他对着镜头露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嗯,要问什么?”
娱乐记者很是兴奋,咽了咽口水后,才问道:“我想问您结婚的事,因为事情太过突然,全联邦的民众都表示很震惊。”他还没说完,泽维尔就打断了他的话,尽量不失礼貌的道:“这件事啊,抱歉,我暂时还不能回复任何信息,好了,小伙子,快点离开吧,安保已经盯上你了。”他善意的提醒着,娱乐记者愣了一下,有些遗憾的收了摄像机,又小心翼翼的快速的离开了。
等镜头一收,泽维尔脸上的笑容就垮了下来,变得愤愤的,羞恼想道:“我也很震惊啊!”
对于言雨春居然敢趁机将结婚申请表往上递并且让他成了“已婚”这件事,泽维尔到现在都难以平静下来,也是因此,在见面会上才神思飘忽,根本就没好好的听那群记者到底问了些什么鬼东西。
尽量体面的应酬了一番,泽维尔才带着盛修一起往外走,他的车已经停在外面了,泽维尔上了车,有些不耐烦的解开领口的扣子,长长的舒了口气。盛修坐上了副驾驶席,突然问道:“上将大人,您要回哪里?”
泽维尔愣了一下,很快恼怒起来,“回哪里?盛修,听听你问的是什么话,我回哪里?我还能回哪里?当然是我的宿舍!难道我还要去、还要去……”他气的说不出“庄园”两个字来,一想到那里还住着言雨春,对方在这半年里大概是活的无比滋润的,心里就气到了极致!
凭什么呢?自己在为他心痛伤心的时候,他居然还能利用自己爬上了那样的位置!市长?呵呵,联邦政府的重要合作伙伴?哼哼,简直要比他这上将大人还要出风头呢!
他都这样利用自己了,凭什么要他主动回去?言雨春要是不来请的话,他绝对不回那里,而且明天早上就要去打离婚申请报告!
泽维尔气恼的想着,看着车子前进的方向,心里又更烦了,他忍了忍,到底忍不住问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盛修道:“上将大人,您指的是谁?”
泽维尔简直怀疑这个向来能看出他的心思的能干的秘书是故意来刺激自己的,顿时恼怒道:“我还能指谁?修,半年没见,你的业务能力越来越差了,真失职,我需要扣你的工资!”
盛修一脸平静的扶了下眼镜,“您指的是上将夫人吗?”泽维尔纠正道:“他不是!”盛修摆出一副不跟他争辩的样子,回答道:“如若晚上会休息的话,言先生到的时间应该是下午两点左右,如果是通宵开车,应该明天早上就能到。”
听到这个消息,泽维尔心情更烦躁了一些,他又道:“那我这一个月有什么安排?”
盛修翻了下手中的记事本,“有几个军部的会议要参与,还有一个为了迎接您跟其他士兵而举办的文艺汇演需要您出席,其他的就是一些私人宴会的邀请,您可以筛选一下。”
泽维尔兴致缺缺,看着车子前进的路线,总觉得心里不舒坦,好几次想要命令泰伦将车开回庄园去,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他不能再被对方玩弄了,掉了一次陷阱还不够,还要掉第二次吗?那个双性人,他曾经的叔母,现在居然为了权利和金钱而肯嫁给自己?曾经不是不肯嫁吗?真卑鄙!泽维尔回来后还没看过报纸,他都不知道在这件事被宣扬出去的时候,报纸上会是怎么报道的,一想到言雨春的过往,泽维尔猜测,报纸上的内容肯定不会全部是好话,大概还是会说言雨春用了什么手段勾引了自己吧?
也许他连出门都要受到很多人的白眼。
一想到那个画面,泽维尔心里又有点不舒服起来,但他很快告诫自己不要心软,事实又没有错,就是言雨春勾引的他,用的还是欲拒还迎那一套,然后在勾引成功后,又给了他当头一棒!血淋淋的,让他现在想起来都痛心难受。
车子在军部的宿舍门前停了下来,泽维尔下了车往里面走,盛修不跟他住在一处,便只在背后道:“上将大人,我明天早上过来叫您。”
泽
', ' ')('维尔不应他,他害怕自己不走快一点,就又会想钻回车里,然后让泰伦把车开到庄园去。军部大楼门口就有警卫,警戒森严,到了里面,因为这里只给高级军官居住,而大部分高级军官有自己的住所,所以整栋楼都是安安静静的,几乎没住几个人,以至于在楼道门口出现一个身影时,就显得非常的明显,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天色已经全黑了,月光算不上太亮,泽维尔只能看到那人身形颀长,穿着一件长款的大衣,长着一头明显的黑发。
黑发……
泽维尔顿住了脚步,总觉得自己得了黑发的什么综合症一样,就连在作战的时候,看到一个黑头发的,就忍不住想到言雨春。但又怎么可能是言雨春?他不是要明天才能到吗?
泽维尔心里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一口气,亦或者是别的,他抬起脚步往楼道那边走,兴许是脚步声太响亮,那人倏地回过头来,熟悉的五官隐约的暴露出来,看的泽维尔愣了愣,浑身血液急速的往头顶冲,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哪里都动不了分毫。
倒是那人镇定自若的朝他走了过来,五官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依旧是黑发黑眸,皮肤雪白,大约是因为初春的气候还冷,所以鼻子被冻出了一点红。他很快走到泽维尔面前,还没开口,鼻子像是先闻到了什么气息,好看的皱了皱后,才道:“你喝酒了?”
泽维尔慢慢的从惊愕中回过神,心口却还在急速的跳动着,双手竟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一般想要搂住面前这个人,好好的抱一抱,感受感受,泽维尔简直是用尽了强大的自制力才阻止了这个冲动。他张了张嘴唇,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你怎么在这里?”
言雨春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平静又带着一股熟稔,简直像是两个人之间从未产生过任何裂痕一样,“我是早上才接到你要回来的消息的,原本计划是驾车回来,因为没有买到今天的航班,火车也因为轨道故障而停运了,但比较巧,要出发的时候我听说亨利上将也要回来,他有专机,我也就去拜托他顺便带我回来了,一个小时前到的。”
不得不说,在听到言雨春这一长串又详细的解释后,泽维尔心里稍稍舒坦了一点,但也只有一点点而已,他阴阳怪气的道:“我没问你怎么回来的,我只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记得这里只有军部的人才能进来吧?你有什么权利来这里?还有亨利上将?你什么时候跟他那么熟悉了?居然还能蹭他的专机,哼,莫非你们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要是以往,他确定他这样的嘲讽语气必然能换回言雨春的反唇相讥,但今天对方好像格外柔和,表面上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等他说完后,才平静的道:“我进来等我的丈夫,警卫自然把我放行了,至于跟亨利上将的交情,他已经七十多岁了,泽维尔,你确定要吃他的醋吗?”
泽维尔瞬间炸了起来,“我才没有吃他的醋!我亲爱的叔母,我不会吃你跟任何人的醋,还有什么丈夫?我没同意的事,你怎么能私自决定?我明天就要向联邦政府申请,取消这桩可笑的、充满阴谋的婚姻!”
言雨春听到他暴躁的话语,像是终于不满了,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语气也冷了一点,“泽维尔,是你将结婚申请表留给了我,还有这个,我确定了我是爱你的,所以将名字填了上去,并且将申请表递交,你是想悔婚吗?”他缓缓伸出左手立在泽维尔面前,晃了下无名指。
清亮的月光下,那根青葱一般的无名指上佩戴了一枚银色的戒指,尺寸大小正好合适。泽维尔被噎了一下,他自然不会忘记这枚戒指是自己精心挑选的,就为了求婚用的,他曾经想了无数次这枚戒指戴在这个人手上的模样。
他压下狂乱的心跳,磨牙道:“总之我不承认!”他说完了,才像记起了自己刚刚忽略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呆了呆,缓缓道:“你刚刚说了什么?你说你确定了你是爱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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