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兵士笑的很憨厚,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暗中保护,但确实是有点明显了。
“那就多谢夫人了。”
生平第一次被人叫夫人,林初淮脸上的平和有些龟裂。
云书看出了主子的局促,忙笑着道“二位军爷,还是随我一道叫公子吧,这夫人二字,恐有些不妥。”
那两兵士虽不知是哪里不妥当却也点了点头应下了,他们的任务是好好保护夫人和向将军传递消息,叫什么左右只是个称呼,并不打紧的。
四人一同进了这客栈,坐在了前庭。
等伙计上了茶,林初淮才看向那两人问道“还未请教二位姓名。”
那两兵士都是夏亦峥的心腹,虽在军中职衔不高,却都是能信得过的。
“公子客气了,我叫赵龙,这是我弟弟赵虎。公子可以同将军一般,叫我们阿龙和阿虎就行。”
“好,有劳二位了。”
叫了小二来点菜,等菜上桌的这段时间几人的注意力却被旁边那桌人的交谈吸引。
“唉,可算是离开青州了,你是不知道,这洪水毁了房屋不说更是毁了地里的作物。那地方原本富饶的很,可现在却是饿殍遍地,甚至易子而食,真是惨。”说这话的是个中年男子,看穿着家境至少是殷实的,而听的人倒像是个寻常过客。
听这话,江南的灾情似乎比奏折里写的还要严重的多。
林初淮皱了皱眉心下有些忧愁,起身便往那桌走去,停在那男子身旁便是拱手“不知阁下可知青州具体灾情,若是可以还望告知,在下感激不尽。”
男子似是没料到会有人对这事儿感兴趣,先是一愣而后便起身回礼,邀林初淮坐下,云书几人看着却也没跟过去。
“公子可是要往青州去?”那男子给他添了杯茶,问道。
林初淮颔首“不错,是要去办些私事。”
皇帝交代的事他不方便也不能透露,好在那男子也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
“如果不是非办不可的事,最近还是莫要往那地方去的好。即便是去了,也入不了城门。”
入不了城门,这是何缘故。
似是看出了他的不解,男子解释道“因着灾民实在是太多,而城中的粮食又有限,那朝廷派来的官员便下令封城,说是为了防止动乱,可这么一来更是激化了民怨。”
“城中粮食不足?江南水患朝廷年年都会备足赈灾粮,粮食怎会不足。”这个理由不免有些让人觉得难以信服。
“朝廷的事,我们这些百姓也不知道,但据我所知,今年灾情确实是比往年更严重,若是朝廷按往年的量放粮可能确实不够。”
林初淮喝了口茶向男子道了谢便回到自己那桌。他知道再问也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的,真要想知道,怕是还得和贺大人交流才是。
菜上齐后,云书频频给林初淮布菜,但他不过只是动了两口,觉得有些食不知味。
用完膳后,林初淮也是早早进了客房休息,只等着天一亮便早些赶往青州去了解情况。
至于那日日要给夏亦峥写信的人却是犯难了,将军想要知道夫人的具体情况,前两日没挑明了,只要回人是否平安便好,但今日这般又该如何回信。心情,状态该如何描述?
将军这可就太为难两个大老爷们儿了。
最后落笔,也只不过是几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赵龙:老弟,笔给你,信你写
赵虎连夜逃走,写不了写不了,你自己搞定。
第12章
人平安,状态尚可,心情不佳。
接到信的夏亦峥看着这十一个字,虽是比前几天就说平安的要具体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那“心情不佳”倒是更让他担忧。
“就这么几个字,还真挺会省墨水的。”夏亦峥将那纸条放下,内心有些烦躁。
这段时日他一直都待在军营,那日他原是准备回府的,但仔细想了想,皇帝既然不明面上拘着他,那他的来去就还是自由的,既如此倒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练兵备战,这不比日日躺着要强。
钟祁是管不了他,在这一点上就是搬出林初淮来也没用,无奈之下,只能又把梁御泽从侯府请到军营中。
这飞鸽传书,纸条就那么大,还能给你写篇策论出来?
钟祁听着他这略带了些无理的埋怨,一时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想了想才开口说道“许是天气热了,心情不好也说不准,林大人也不是孩子了,用不着你事事操心。”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夏亦峥只要一碰上林初淮的事就有些不对劲,好像被人下了降头似的。
夏亦峥取了张纸条,写上三字“具体些”,然后绑在鸽子腿上,又传书过去。
北境的事暂且还不用他太操心,兵马粮草备足,城防加固,并不会有太大的隐忧。只一点,那就是司南弦这人,一贯不按套路出牌,派兵布阵也一向是随心所欲难以预判,怕是只有阵前对上,见招拆招才可。
若不出意外,再过两月他就可以寻个由头回去了,等北齐发兵再走怕是有些迟了。若是皇帝不肯放人,他也留好了后手。
这两月光景,不若去寻他的长昀好了。心里这么想,夏亦峥行动也就这么做了,将写好的布防图交给钟祁便准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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