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陌川责道,“你休要擅自从我体内织幻,当心我封死你,叫你再出不来!”
“无所谓!”
陌川仿佛解开新锁,兴奋到不受控制,沿路奔跑过的地方,织起无数道巨刺荆棘,这些绿色的尖刺汇作巨大的高墙,如同堡垒将柳白骨会追来的方向封得无坚不摧,固若金汤。
戚九暂由他放肆。
哪知一只铁爪巨隼被丢了过来,狠狠砸在荆棘墙上,锋利如麻的尖刺根根刺穿幻兽庞大的羽翅,挣扎难脱的羽翎沾着血滴,像红色的雪片纷纷扬扬洒落一地。
骑着幻兽的鲤锦卫也不能幸免于难,四肢百骸被针刺贯穿,扭曲的五官并不仅仅是疼痛,而像是看见了极其恐怖的东西,转瞬便咽气了。
荆棘丛里不断透出柳白骨阴森森的嬉笑。
嘻嘻嘻嘻……
宛若地府深处,散发着腥臭的鬼祟,步步紧逼。
无数黑色的发丝从荆棘之中钻出,缠住尸体用力拖了进去,像渴饥的狂兽毫无怜悯,殷红色的血珠如同惊悚的符号在地上流淌成河。
上官伊吹转手劈出一刀,环月弯刀呈漩涡之势,将荆棘耸动最深处平削一层,霎时刺丛飞裂,散如时雨,柳白骨尖柔的笑音宛若黏人的糖丝断断续续。
嘻嘻……嘻嘻……嘻嘻嘻……
上官伊吹暂得收刀,与焦灼的戚九继续前行,寂静可怖的庭院外终于传出些激烈的打斗声,或厮杀拼搏,或撞击崩裂,幻兽狂嗥的声响在忽明忽暗的拼杀中声震庭邸。
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诡异恶臭跃过墙沿,充斥在周围馥郁至极。
不愿多走一步,两个人径自加快步伐,靠近墙围时蹬墙而上,眼界顿时开阔无比,却也惊悚无比。
纵观去,龙氏祖宅里的人几乎全部堆砌在宽敞的庭院内,男女老少都以极其可怖的状态死去,不论地位尊卑与否,整个族门均被强行扼杀,又被摆作了形状诡异的尸塔。蚊蝇在逐渐腐烂的血肉间不断环绕,悲惨万分。
戚九禁不住捂住嘴,强忍着不吐出酸液来。
巨大的尸山似乎在移动,黑色的幻气如同仇视的目光,从尸体的缝隙间不断地溢出,浓浓馥馥,黑煞煞得俨然阴影,直到近百只身披甲胄的飞天猛虎从暗罅中狂奔了出来,与身负重伤的鲤锦卫们重新咬成一团。
鏖战进入了第二轮拼杀,无论谁都不曾服输,每个人都杀红了眼睛,理智便像紧绷的垂纶俨然欲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