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杏的事,姚父和姚大哥分别从自家婆娘那里得知了。
姚父没说什么。
姚大哥姚大嫂有点伤脑筋,不明白女儿怎么长着长着就歪成这样了?
他们家的日子在金牛村而言都是有数的,比起同村其他一天忙到晚没个停歇的姑娘们,她还能识字还能学点刺绣的手艺,幸福得像泡在蜜罐子里了好吗?他们虽然更看重两个儿子,但因为她是长女,对她也不错的好吗?
“杏子她太掐尖好强了!”姚大嫂叹气。
姚大哥点头,偏偏又没那个本事。他娘本来就拿小妹当宝来疼的啊,连他这当儿子都得让步,她作为孙女偏要计较这个,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她小姑好了,咱们背靠大树好乘凉不好吗?为什么非盼着她小姑不好呢?”她也不想想,她小姑真嫁给了那样的人,有什么前途?
“算了,不想了,正好她年纪也到了,像娘说的那样,打发出门吧。”
“杏子惹了娘不快,嫁妆方面怕是不会太尽心。”
“咱们拿私房给她贴补一点就是了。”
第9章
“你说你选的是什么人家!我和你婶娘好声好气地上门,商量你和陈家老二的婚事提前办的事,好家伙,陈家竟然不愿意!”姚母没好气地数落着。
姚杏站在那,低着头,任凭她说。
“如果不是我态度强硬,直接告诉他们,若他们家愿意提前办,嫁妆家里多给两成。如果不愿意,那就退亲,但他们陈家下的定礼,我们家只退一半。若不是这通威逼利利诱的手段下来,这事还有得磨呢。”
姚母说完,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便挥挥手打发她离开。
那天之后,姚杏安分了很多,也沉默了。
她从姚母的房间出来,就看到她小姑和堂伯站在檐下说话。她脚步停顿了一下,没有过去,而是转身回屋了。
姚春暖和大堂哥姚庆丰也看到她了,两人却不是很在意。
夏天的雨总是来得又急又快。大堂哥是过来给她送消息的,正好被这场大雨困住了。
“明天开始提审王韩两家了,去看看吗?”
姚春暖伸手接住檐前滴落的雨水,“不去。”
她的心情也随这雨天,闷闷的,不得劲儿。所以听到他的话,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又不是沉冤昭雪真理得明的案子,去了也只是给自己添堵。她虽然不是什么彻头彻尾的好人,但还是希望这个世界好人多一点的。
可惜,这世界就是喜欢将好人变成坏人,这场王朗黑化的重头戏啊,使一个阳光开朗的帅小伙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阴谋家。
她叹息,好人又少一个,这社会又难混了一点。
姚春暖不去看,是因为早已知道结果,但姚家人不知道,自然是关心的。
案情涉及王韩两家,府伊前后审了一旬。
姚家人的心情先是沉重,后面倒像是接受了最坏的结果,渐渐地都平静下来了。
大牢里,随着案子的进展,涉案的两家成员心情也是起起伏伏的。
即将最终审判,形势并不乐观,案情对他们很不利。
男人那边还好,有相对较高的抗压能力,只是心情沉重。女眷这边就不行了,所有人都呆呆地坐在牢里,绝望的气氛在弥漫。
魏秋瑜双手抱膝,将脸埋在期间,哑着声音说道,“也不知道明天是怎么一个审判结果。”
没有人搭理她,没有人愿意开腔,每个人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我们会不会被杀头?!”魏秋瑜迟疑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她一句话,引得两个牢里的女眷骚动起来。
“杀头?不会吧?”
“娘,我害怕……”
“不,我不想被砍头!”
两个牢里的女眷都骚动起来,有人开始低泣。
王夫人轻喝,“都别哭了,我们罪不至死。她不懂你们还不懂吗?”说着王夫人还淡淡地扫了一眼引起恐怖的魏秋瑜。
魏秋瑜讪讪的,“不用杀头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活下去,才有沉冤昭雪的一天。”
接着她故作轻松地道,“阿暖出去了,挺好的,我们这样的下场,真没必要再多一个她。”
王家这边,一个庶出的媳妇子张氏掀了掀眼眸,冷嘲道,“你倒是好心。”
“阿暖这样做是有苦衷的,你们不要怪她。”魏秋瑜说完这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氏瞧见她一副‘我有事,但我不说,你们快来问我呀’的样子,不屑地撇了撇嘴,魏秋瑜这手段简单直白得可笑,她十五之后就不玩了的把戏,她倒是玩得起劲。而且她是不是忘了?上次姚春暖来牢里看她们顺便给她们送饼时,姚春暖对她那叫一个不客气,话都差点怼到她脸上了,她现在怎么还一副两人很要好,能代表对方说话的样子?
不过,她们现在都这样了,也无所谓被不被利用了,就听听她说什么好了。
于是,她冷冷地接话,“她能有什么苦衷?”
只见魏秋瑜迟疑了一下,才道,“阿暖她——她怀孕了!我知道她是想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才会狠心和王家脱离关系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魏秋瑜这话让王家女眷们集体出声。
“你说什么?”
“姚春暖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