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最语塞。
有点心虚,他慢悠悠的摊开剧本:“我也没想好,这段戏再说吧,不行再请教一下孙导,还有最后一个片段。”
邵行洲听着气势突然弱下来的唐最,没打算放过他:“那怎么行,唐最,都是进修过很多年表演的专业演员,怎么能说放过就放过呢?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挺好奇我到底哪里有问题?”
唐最眼神躲闪:“就是情绪。”
邵行洲偏要看他:“什么情绪?我的情绪让你跳戏吗?或许你可以和我说说听到我念台词时你的感受?”
“没什么感受。”
邵行洲坐在高脚凳上的身子略微前倾:“没什么感受也是大问题啊,我念台词不能让你有情绪波动,那不是很糟糕吗?”
唐最往后靠了靠,但没靠出三厘米,就被邵行洲长手一把揽住了腰。他顿时寒毛四起,立的草木皆兵:“你干嘛!”
邵行洲淡笑,不逗他了,只低低的说了句:“小骗子。”
他不敢逼的太狠,到头来小崽子恼羞成怒,那就适得其反了。
而唐最心跳如雷,后颈有些说不出的痒,压根没注意邵行洲最后说了句什么。
因为邵行洲本来演的就没问题,他那么说那么做其实是他自己心虚,他自己先多想了才把两人都带出了戏。
自己这什么臭毛病啊。
唐最觉得他好像挺过分。
扔下酒杯,他踱步到了房间中间,别扭了好久才憋出一句:“是我不对。”
邵行洲很惊奇,这小崽子居然主动道歉了。
“反正……到时候我不会出问题拖你后腿。”
邵行洲突然心软了,心软的又想笑又想抱抱唐最,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等到唐最反应过来的时候,邵行洲已经到了他面前,两臂一圈,耳边是压低的声音:“我相信你,所以我们唐少爷第三场戏还继续吗?”
根本算不上是什么拖后腿,唐最为数不多的一些早期作品,邵行洲看过很多遍,虽然基本都是龙套角色,但每一个都能让人眼前一亮,而他一直不温不火到现在,既有剧方太糊的缘故,也有唐最刻意给自己压热度的原因。
所以邵行洲一直都很相信唐最的演技,只是恰好这小崽子到了发情期,本来就有些敏感,状态不好才是正常的。
而他把人留在这里对戏,确实带了一些私心,不过绝不是为了让他骄傲的小崽子低头道歉,他只是看到唐最吃饱喝足休息好,就总忍不住想逗逗他。归根结底,他就是舍不得放人离开。
已经离开了那么多年了,现在突然有机会靠得这么近,邵行洲想自私一回。
唐最全身都在冒鸡皮疙瘩。
他不是没和别人有过这么亲近的举动,陶颜和傅一骞有时候也会突然抱他或者搂他,他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反应。
陶颜和傅一骞都是alpha,所以根本和性别无关,是和人有关。
他只要一想到现在抱他的人是邵行洲,就连手都颤的稳不住。
唐最猛地推开抱着他的人,结结巴巴的说道:“继……继续啊,当然继续。”
其实他现在根本大脑一片空白,台词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更别提什么酝酿情绪。
他现在在说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第17章 结合热
第三场戏是《罪行》结局的一段戏,需要很强烈的情绪爆发,而现在根本不是对这段戏的时候,因为两人的心思都已经不在剧本上了,但偏偏他们都鬼使神差的没有结束对戏。
唐最心不在焉的捋着台词。
有点丢人的想,他在邵行洲面前怎么永远都像个大傻逼。
这段戏在一个非常空旷的化工厂,死者是旻明的顶头上司林局,旻明到达案发现场后发现路庚没有离开,他拿着一颗沾满了血的长钉,笑眯眯的,一笔一划在死者背后的十字架上,刻下了“林正风之墓”几个字。
旻明彻底情绪崩溃,对路庚大打出手,这里的台词每一句都需要他们把情绪和表情拿捏的极其到位,因为两人的台词镜头是怼着脸拍的,容不得一点差错,但现在显然唐最并不能情绪崩溃。
邵行洲已经在入戏了,他还是神游状态。
不是他不想集中精力,是脑子很不清醒,思路混沌,就像哪里短路了一样,短路到忘了现在这样也是产生结合热的前兆。他用力眨了眨眼,却好像更不清醒了。
唐最眯起眼看着邵行洲,心里想着他和邵行洲接下来应该是一场近身肉搏戏。
然而他剧情都没想明白,就身体一软,晃了两下直直的朝着邵行洲倒了下去,而邵行洲也不知道真没注意到他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就这么轻易的被软绵绵的唐最扑进了身后的沙发里。
唐最后颈有些烫,腺体胀的厉害,他呼吸紊乱,话也说的乱七八糟:“台词……台词我忘了,路教授,我是不是应该问你,问你为什么杀人……”
邵行洲被他扑的早就出了戏,况且两人现在这姿势已经离剧本十万八千里了,剧本里旻明和路庚打的满脸鲜血,拳拳到肉,而现在的唐最把邵行洲压在身下,自己还蹭来蹭去的缩进了人怀里,两手揪着衬衫领子,脸几乎贴着他的脸。
身体很烫,脸也很烫。
最关键的是,明明自己脑袋连个弯也转不过来了,偏偏还死揪着人不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