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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席贝需要仰头才能看到秦懿安的脸,但是秦懿安后退一步单膝蹲了下来,与席贝平视。
席贝的心尚且还在鼓噪,平复了一会,他才小声说:
“你的演出……结束啦?”
秦懿安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反问了席贝一句:“你还认识别的叫做秦懿安的人吗?”
席贝茫然地摇了摇头:“当然不认识呀。”
秦懿安肯定道:“嗯,那秦懿安的演出大概是结束了。”
有点哭笑不得的席贝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脸,他怎么从来没觉得秦懿安这么幼稚呢。
“我错了。”席贝诚挚地举起了四根手指道歉发誓,“我下次肯定会准时到场。今天不是我不想来,是社团那边的事情太多了……”
眼看着秦懿安平静地挑了一下眉,似乎在等他继续“狡辩”。
席贝歇口气,打算换一种迂回战术。
“我以后再也不吃芒果了。”
席贝斩钉截铁地下了这个结论,他充满希冀的目光落在秦懿安的身上,似乎正在等着他问自己为什么。
秦懿安依然毫无波澜的样子。
片刻之后,他才似笑非笑道:
“你是不是想说,再也不吃芒果了,就再也不忙了……然后让我别生气了?”
“……”
席贝超级惊喜,声音都忍不住大了一点:“你怎么知道!”
他捧起自己的小脸,乐滋滋道:“我就说!只有安安最懂我,他们都听不懂我的笑话……”
秦懿安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愈浓,半晌挑了一下眉。
他道:“是吗?”
“是呀!”
席贝突然卡壳,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不是在玩,而是要让秦懿安不生气了!
“安安,哥哥,”席贝俯身向前,双手合十,看上去诚挚万分地忏悔,“我错啦——”
因为他刚刚跑过步,所以现在整张小脸都是粉扑扑的,配上他黑亮晶莹的眸、红润润的唇,整个人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乖巧又可怜、还会撒娇的洋娃娃一样,让人根本没办法对他生气。
秦懿安从未对席小贝生过什么气。
就算今天他被放了鸽子也亦然。
只是他听到了谢晔的那些话,再想到席贝他那社团里团团围上来的小姑娘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烦。
“安安……”席贝扯了扯秦懿安的袖口,衝他保证,“因为这是最后一次展出了,大家都好忙,我没办法自己偷偷走掉……但是我每天都可以听你弹钢琴——”
“不、不过,你在我心里最重要了,这个展览肯定没有你重要,我保证!”
席贝似乎意识到刚刚自己说的话不太对,连忙找补,竖起手指发誓,可怜兮兮的。
秦懿安的表情让人有些揣摩不透。
席贝的心都提起来了,才听到秦懿安慢悠悠地说了声“好吧”。
在席贝开始欢呼之前,他听到了秦懿安补的一句:“不过,这次听不到我弹钢琴,以后都听不到了。”
“……!”
席贝睁圆了眼睛,着急道:“不能这样——”
他看到秦懿安站了起来,随手打开了更衣室的门,似乎真的是要出去了的样子,忍不住有点沮丧,连忙站起身来追在秦懿安的身后。
两人步伐很快,脚下生风,几乎很快就出了后台。
他殷切道:“为什么呀?我想听安安弹琴。我真的错了……”
席贝小声的絮絮叨叨在撞到秦懿安的后背后戛然而止,他的鼻尖被撞的有点红彤彤的,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眼巴巴地望着秦懿安。
秦懿安无奈又心软。
他伸出手来捏了一下席贝的鼻尖,轻声道:“你是小猪吗?”
席贝瓮声瓮气道:“……是。”
管他呢。
只要能让秦懿安别生气,席贝做什么都愿意。
不过片刻后,到底是秦懿安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他的声音幽幽然:
“好吧,那我今天只能对猪弹琴了。”
“……!?”
席贝惊喜地睁大了眼。
他这才回神,两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礼堂的钢琴放在这里没有人动,两边的幕布将这一块地方辟成了小小的密闭空间,只有头顶的一束白光照下来,圣洁干净。
而隻穿着白衬衫的少年闭上眼,在琴凳上坐了下来。
时间在这一瞬间静止了。
空气静谧。
席贝的眸闪亮,忽闪的眸紧紧落在秦懿安的身上,感觉自己的心臟要跳出来,要融化成一滩温柔的春水。
下一刻,一串极其优美的音符流淌了出来。
“……”
就算席贝没有太多的音乐细胞,但他也听过这首大家耳熟能详的曲子。
不是之前秦懿安在家的时候练习的毕业曲——那是个
', ' ')('外国人创造的,虽然也很好听,但是却远远不如这首让席贝触动。
——《梁山伯与祝英台》。
这不是一首适合在毕业的场合弹的曲,但很适合现在。
一曲毕,秦懿安才微微抬手,睁开双眸。
席贝几乎已经忘了鼓掌,他傻乎乎地望着秦懿安,半晌才如梦初醒,抿起唇露出一个笑容:“安安……”
秦懿安挑起唇角,抬起一根食指抵靠在了自己的唇前,衝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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