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远道而来,只想借宿一宿。”柳知故早已将二人的行装变换成道士的模样。
“借宿?”男子眼中的警惕顿时淡了几分,他扭头往屋里瞧瞧,门缝中隐约传来几声细弱的婴儿哭声。
“我家孩子晚上睡觉不老实,二位只怕睡不踏实。”
柳知故面上带了点笑,瞧着当真是个面善的出家人,他道:“无妨,只是寻一处落脚地罢了。”
“那……那二位道长进来吧。”男子将门打开,给二人让了条道。
宋亭在柳知故与那人谈话间,已将这片地方打量透了。这是一处贫民之地,都城既有花天酒地的繁华之地,自然也有一地鸡毛的贫瘠之地。
柳知故推门进屋,这户人家只有一间屋子,里面堆满了杂物,豆大的烛光便能将整个屋子照亮,可屋子里仍显得昏暗拥挤,柳知故和宋亭再往里面一站,几乎连转身的地儿都没了。
“这,这二位是……”女子面色紧绷,听见了动静立马站了起来,慌张都写在了脸上。
“二位道长只是顺道借个宿,你坐下吧。”男子将掀开了帘子,里间原来还有个屋子。
“多谢。”柳知故道了谢,那男子扭头便出去了。
宋亭扫了一圈这个十分逼仄的屋子,顺势便往那张只铺了层薄毯的床榻上一滚,柳知故眉头微锁,沉声道:“先起来,这上面落了灰。”
宋亭往身后摸了一把,果然摸了一手的灰,他却不大在意,又滚了两圈,柳知故的面上一黑,直接将宋亭从床榻上捞了起来夹在怀中,捏了诀眨眼就将床榻连着宋亭身上的灰一扫而空。
一身干净的宋亭又滚了上去,他将双手枕在脑后,垂着眼眸斜斜地看着柳知故,打趣道:“你们做太子的,是不是都没玩过泥巴?”
柳知故没搭理他,只坐在床榻边闭目养神。
宋亭见他不答,便也不做声了,他两眼望屋顶,忽地想起他们来此地的目的,翻身而起,他凑到柳知故眼前问道:“咱们究竟为什么要进来?”
宋亭突然靠近,柳知故没个准备,眼皮狠狠一抖,而后缓缓睁开,打眼便看见宋亭那张放大的脸。
柳知故头疼地用食指抵着宋亭的额头,将宋亭推开,道:“守株待兔。”
“此鬼并不难捉,只是要让他现身,难于登天。”柳知故淡淡道。
“那我便放心了。”宋亭又躺了回去。
柳知故闻言微微侧首问道:“放心什么?”
“我们这儿不就有个刚刚登天的吗?”宋亭回道。
柳知故默了半晌,无言转过头去,“它习惯隐在夜色中,今晚或许就会现身。”
宋亭耳边是夜风呼啸,柳知故的声音落在他耳中莫名渗人,他抿了抿嘴,将耳朵支棱起来,“那咱们今晚等等吧……外面那孩子怎么哭成这样?”
哭声扰人心烦,宋亭支棱起来的两只耳朵被哭声惊地发抖。
柳知故眉头紧锁,忽觉这其中的古怪之处,他问宋亭:“这户人家的孩子是男婴还是女婴?”
“女婴,我瞧地清楚。”宋亭肯定道。
“女婴……”柳知故的双眸沉了沉,“只有一个女婴,为何会有两种不同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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