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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橙感觉有点晕,但又好像无比清醒。
后来季英成是被餐厅外的安保人员架走的,倪茜姐弟在确认岑宛女士不是什么坏人之后才放心地离开,再然后季橙就被带上了岑宛女士的车。
岑宛女士的法拉利上备着毛巾和保温箱,保温箱里存着冰袋,刚一上车她就立刻拿毛巾裹住冰袋再小心翼翼地贴了贴季橙被打过的那半边脸。
“疼不疼,头晕吗,阿姨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这画面好像似曾相识,似乎不久前她第一次被季英成扇巴掌时,郁恒也是类似的做法,也说了类似的话。
紧绷了许久的心情莫名放松了下来,季橙接过毛巾和冰袋,贴上自己发红发热的脸颊后摇了摇头:“谢谢您,我没事的。”
岑宛女士像是终于松了口气,但眉头还是紧锁:“刚刚那…真是你父亲?”问得时候也感到不可思议。
“是,让您见笑了。”
“说什么呢,”又想起不久前季英成打人时的姿态,岑宛女士怎么想都觉得他肯定不是第一次,于是立刻严肃起来,“你父亲他经常打你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告诉阿姨,阿姨帮你!”
此时坐在副驾驶的林秘书也转头过来补充:“郁家的专属律师以前在处理关于家暴和家庭纠纷之类的案件上从来没有败过。”
季橙又觉得类似的话自己好像依然从某人嘴里听到过。
不过还是摇头,就算是加起来,截至目前为止季英成也只打过她两次而已。只是目前如此,往后就未必了。
她向岑宛女士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家庭情况,以及自己已经从家里搬出来的现状,最后重点感谢了她提供给自己的那套公寓。
岑宛女士此前对季橙的家庭确实了解不多,唯一知道的也就是不久前自己儿子忽然问她要学校附近那套小公寓时,郁恒顺口提了一句:“季橙她家特别重男轻女,我想让她从家里搬出来的时候能有个地方住。”
她名下房产不说百八十套吧,四五十套也是有的,其中还包括了各种大别墅和大平层。本来听说是给季橙住的,她还想给一套配置更豪华点儿的,无奈却被郁恒阻止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坚持只要了那套面积很小的公寓。
而现在听季橙以这么淡然的口吻讲述自己糟糕的家庭、再结合不久前季英成的所作所为,她好像这才有了深刻的实感。
岑宛女士的眉头就没松开过:“那种家庭不待也罢,以后你别怕,如果还有人欺负你,不管是谁你都来找阿姨。”
季橙今天感觉自己的心脏酸软了两次。
第一次是她被季英成打后,岑宛女士立刻上前轻柔得捧住自己的脸时。
第二次就是现在。
明明被亲生父亲扇巴掌时内心只感到了冰冷和麻木,却在别人的母亲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被保护的滋味。
季橙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哭的,但在岑宛女士伸手搭上自己的背时,她还是鼻尖一酸……
“谢谢、谢谢您……”
听到小姑娘的哭腔后,岑宛女士更心疼了,毕竟家里只有一个看着就烦的儿子,从没有养女儿经验的年轻太太安慰得也是手忙脚乱,半天还是靠季橙自己止住眼泪。
原本中午谈完项目,下午还得去公司一趟的。
但眼下目的地却变成了家里。
季橙也没想到自己就埋头哭了一会儿,眨眼居然就到了郁家的别墅。
“我……”
“好啦,”岑宛女士打断她想说的话,“不去医院的话好歹让家里的医生给你看看,不然我也不放心啊。”
但季橙下意识地不想让郁恒看见自己又红肿起来的左脸。
以少爷的气性,大概会像上次一样发个脾气。
毕竟今天是他的生日,她还是希望他不要被任何糟心事影响心情。
好在在半推半就进了郁家之后,被李管家告知少爷不久前刚出门,不出意外应该是去老宅见郁老爷子了。
季橙松了口气。家庭医生过来检查了一下她脸上的伤,确定没什么大碍,冰敷两个小时即可后,岑宛女士也跟着松了口气。
索性把余下的工作交给秘书去处理,她下午也不再准备去公司了。
晚上还有自家儿子十八岁的生日宴,岑宛女士随意问起季橙去不起。
郁恒之前也问过好几次了,无一例外季橙都婉拒了。还是那句话,她感觉自己并不合适那种场合。
“就当个简单的生日派对去玩玩好了,”和儿子截然不同的是,岑宛女士开始不断地劝她,“去吧,宴会上年轻人也很多的。”
季橙还是想推脱:“谢谢您的好意,但还是算了吧。”
“别算了啊,你去的话阿恒应该也会很高兴吧。”
“我……”
正好中午帮少爷打理完的denzel和他团队里的几位造型师们收拾了东西提着箱子从楼梯上走下来,来到客厅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岑宛女士时还很诧异:“夫人?”
denzel:“您要提前做造型吗?”作为半个郁家专属的造型团队自然要负责家里每一位的妆造,之前接到的通知是夫人和先生大概下午四点左右回来,却没想到才不到一点就看见夫人已经回家了。
岑宛女士向他们微微颔首,继而又问了旁边的季橙一次:“知知真的不参加阿恒的生日会吗?”
她的态度实在是让人盛情难却,季橙虽然依旧想拒绝,却拒绝得越来越艰难。
倒是在一旁的denzel听到了夫人喊这位少女的称呼时,又联想到中午小少爷给他炫耀的那微信聊天记录,对方的昵称好像也叫知知没错。
不太能憋住话的造型师八卦了一下:“这位小姐就是少爷的……”说到这里卡壳了一下,最后勉强找了个词来形容,“意中人吗?”
季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