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木陵县之前,他绝不会想到,他会在这里受到这样的挫败。
而他之所以一直误会清言,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不相信这小小的偏僻小镇上,竟有这样样貌、性子、修养都是一等一的好,无处不妥帖之人。
相形之下,自己反倒成了那个惹人不快的跳梁小丑。
可白邵一点不觉得怨恨,反倒只觉得汗颜与钦佩。
那天去他们家里,清言低着头给自己倒茶的样子,还在他脑海里。
从那碗热茶,到提着水壶的手上,又向上,来到衣袖滑上去后……,白邵猛地晃了晃头,把脑海中的画面甩走。
他抓紧缰绳,两脚一夹马腹,很快便冲到了车队最前方,风顺着他的脸颊头发吹过,把他脑海里刚刚萌芽的、那点不允许存在的东西也都吹了个一干二净。
接下来的路程,白邵再没回头。
……
金豆三四个月大时,李婶做的防孕纹的油就上了货架,刚开始时卖得一般,毕竟整个镇子和下面的村子里人口就那些,孕妇和孕夫人数算不上少,但家里有条件到镇上逛逛的就要少了一部分人,再有闲钱买吃食以外的玩意儿的,又刷掉一部分。
爱美的女子或哥儿们,有钱也大都花在了衣衫、首饰、膏脂上了,能为衣衫下挡着的地方花钱的,除了个别讲究些的,便是大户人家的媳妇夫郎了。
就算价钱卖得高些,盈利也实在不大。
不过,有妇人买了这孕纹油以后,孩子都生了也没用完,普通人家哪舍得浪费,剩的便用来当膏脂涂了脸。
可哪想到这油不仅不伤脸,抹了一阵子后,这脸上的肌肤竟然白了许多,连脸上起的小疙瘩都消得很快。
这消息被妇人告知了常在一起唠嗑的邻居,邻居又告诉了自己家的亲戚,这么一层层发酵下去,孕纹油竟成了抢手货。
李婶原来做了那一批,本不打算再做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连忙进了原料,有空的都帮忙,做了新的出来摆上了货架。
这孕纹油出其不意地成了香韵坊一项颇为稳定丰厚的收益。
金豆大了一些后,小皮肉嫩得不行,李婶又开始琢磨给孩子做些能用的膏脂涂身上。
做出来以后,也在货架上摆了些,卖得也不错。
冯老三还是差不多一两个月去一次京城,给清言带回来最流行的东西。
镇上也有其他店模仿着香韵坊的模式开了起来,也托人去京城带货。
清言的眼光准,同行时不时到香韵坊偷偷取经,看他都进了什么。
但京城离柳林镇到底比较远,他们看了再进货,一个时间差下来,清言这里都卖得差不多了。
而且就算他们与清言同时进了同样的货,清言也不怕。
除了冯老三,香韵坊还与那位县里最大行商的郑姓领队合作,从南方带货回来。
这样做的成本很高,但店里的衣衫首饰样式更加丰富包容,镇上的店铺很少有能做到的。
这个夏天,清言过得要比前几年都舒服。
香韵坊为了揽客,每天都会从镇上的冰窖买大块的冰块回来,在中午日头最大的时候,放屋里头中间的木槽里,客人进来看东西时,觉得凉爽舒服,都不想出门了。
有的不买东西,纯粹过来蹭冰凉,店里也不赶人,只要不耽误生意即可。
清言他们自己日常在店里面,自然更是舒坦。
三幺忙完春耕以后,又尝试着租了个小果园,里面果树有二十来棵,不算多。
他以前没照顾过果树,也怕投入太多收不回本钱来。
这果园本来是对上了年岁的夫夫自己种的,现在身体不好,被县城里的儿女接过去了,便租了出去。
里面的果子大都留给自家吃的,一种种了两三棵,从盛夏到深秋都有应季的果子可以吃。
这果园里的果子,三幺基本都摘下来送了亲近的几家人。
清言整个夏天,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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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瓜吃到香瓜,又从香瓜吃到了枣子、小苹果,吃得整个人滋润的不得了,脸蛋儿都白里透亮的。
……
到了秋天,金豆满九个月时,第一次生了病。
夫夫两着急忙慌送孩子去看郎中,方子拿了,药也熬了,却喂得艰难。
一口药下去,金豆就噗的一下全吐出去,小小胸口的衣裳上,都是褐色的药渍。
眼看着孩子脸都烧得通红,清言急得快掉眼泪。
邱鹤年也着急,他在药汁里加了糖,金豆也只是勉强喝了几口,便又要呕吐出去。
每次喂药,对夫夫两都是个难活。
不过好在,烧了两三天后,终于退烧了。
发烧时,这孩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平时总在活动的手脚也软软地瘫在床上,让人看了心里难受。
烧退了以后,金豆虽还流鼻涕,但精神好了许多,会扶着床沿加的围栏站起来一会儿。
有一次,清言正背对着床的方向,给小金豆的蜂蜜里偷偷加药汁,就听见身后有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叫了一声:“爹爹。”
清言不敢置信地回头去看,就见金豆正在露着牙花子朝他乐。
清言走过去,颤着声音问:“金豆,刚才你是不是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