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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娶了阴鸷王爷后 第5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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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就在此时,太子忽然反手抽出了陈良的剑,只是一下,抹了楚才的脖子。鲜血喷溅,全渗透进了太子的衣袍。

这变故来的又快又急,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太子看着端王的眼睛,道:“他是我的奴才,用不着劳驾父皇处置他。”

他把剑往后一丢,陈良接了,那血还顺着剑尖往下滴。

太子走向端王,一步一步,就在快靠近时,却被人挡住了。

何明德没说话,但是那伸直的胳膊和眼神,却是坚定极了——他不许太子再靠近身后之人了。

太子也没有坚持。

隔着何明德,这兄弟二人又对视了。只是一个人无奈,一个人却是脸色苍白。

太子的语气又是无奈,又是心痛。

“尧儿,我从来不想你知道这些事的,所以从前也不让你争权夺利,你开开心心地便好。”

“可是从你为了何明德,掺和进这浑水,就躲不开了。你要记住,成大事,必然要牺牲小节。哥哥不要求你现在就能懂这些,但是你不要生哥哥气太久。”

他还要说,何明德拦住了,“太子殿下,够了。”

“殿下有殿下的行事准则,旭尧有旭尧的行事准则。”

太子张张嘴,改了话:“今日不是个好时间,等你想好了,来太子府,哥哥给你准备了许多好玩意儿。”

说完,告辞了。

楚才仍是血糊糊躺在原地。何明德一边吩咐人来处理,一边要去看池旭尧。

“旭尧……”

话未说完,端王已经推开他,吐了出来。

一直吐到没有东西可以吐了,他还是控制不住。伏着身体,肩膀颤抖,开始咳嗽。何明德转身刚接过一杯茶,就见那地上有一抹红色。

他手中的杯子几乎要端不住了,他把杯子给了一鸿,自己就要去掺池旭尧。

“旭尧,你冷静些。”

池旭尧抬起头,眼泪落了一脸,嘴角还有血痕。他又哭又笑,对着何明德道:“成大事,牺牲小节,我也是他的小节吗?”

“我也是……哥哥的小节吗……”

掌心下的脊背瘦弱,它的主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颤抖。

何明德自己的手也在抖,他一手搂过端王的脊背,一手穿过他的腿弯,把他抱了起来。端王被这意外吓了一跳,眼泪都停了。

这倒是刚好了。

何明德把人放在床上,一叠声叫请太医。

一鸿进来被吓了一跳,差点瘫在了地上。陈良从外面拿了块布进来,把地上的楚才裹了。何明德见了更是心头火撞,吩咐。

“送到太子府去,说多谢他赐教了。”

外头一鸿站了起来,定了定神,没敢叫别人,带着水碧、水玉把地上的血抹了。何明德放下中间的帘子,没再管了,自己端着茶水让端王漱口。

端王倒是不再流泪了,只是神情郁郁,更叫人难受。

何明德握着他的手,试了试温度,冰凉。

“旭尧,你觉得哪儿不舒服?”

池旭尧迟钝地摇摇头。

他把自己往被子里一塞,裹着被子不说话了。何明德也没敢再吵他,只是坐在一旁陪着,等得心焦。

好容易太医来了,一把脉,把何明德请到一边去。说端王是急火攻心,倒是能吃药,只是这医药治身不治心。说到底,还是从前那些话,要自个儿看开了。

何明德听了这些,少不得要烦躁。太医压低了声音,似叹息似辩解,这幸而王爷身子底子健壮,若是一般人,经历这么几场磨难,谁知是如何呢?

太医开了些补血补肝的方子,告辞去了。何明德让人熬了药,端王恹恹地吃了,又躺下了。何明德坐在床头,轻轻摘去池旭尧的头冠。手指穿过他的长发,指尖拂过他的头皮。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也没有许多的追问,只剩下无声的陪伴。

何明德取下了池旭尧所有的发饰,刚要站起身,把首饰都放到一边去,就觉得腰上一紧,低头一看,一个脑袋已经埋在了自己的腰间。

长发逶迤,冰凉的触感。

何明德身型一顿,声音更温和了几分:“旭尧,心里不舒服的话,跟我说说吧。”

埋在腰前的脑袋晃了晃。

让人不合时宜地感慨可爱。

何明德低声道:“不想说就不说。对了,我们过几日搬家。”

那个脑袋转过来,疑惑地看着他。

“园子收拾地差不多了,我们先搬进去,再看看还添点什么。”

“马上就要过年了,住进去才好布置。”

半晌,池旭尧点点头。他这么安静,何明德无可奈何,只能由着他,陪在他身边。

次日,偏房里传来了隐秘的痛哭之声。小苏姑娘没熬过去,夜里还是去了。端王面白如纸,吩咐人去城外给小苏姑娘做四十九天道场,让木婉君和顾娇娇陪着。

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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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大约除了去刺杀太子,是没别的法子为这个姑娘讨个公道了。

何明德心知端王心里定然是酸甜苦辣混着,可再问,池旭尧还是不肯多说,只是冷静地办着事,又在深夜惊醒。

何明德做不了别的,只能催着府里人快些,早点搬到新家,用别的事情岔开他心情,也算散散心。

四天后,终于是都收拾好了。

一早,蒹葭馆里热热闹闹地动了起来。细软从屋里搬出去,两人一大早就去拜别了祖母,带着十几架马车往外城去了。

绕过浮月楼,到了那宅子。

与头一次见的时候不同,这宅子的外墙已经重新粉刷了。不像京城最爱的浮华之色,白墙黑瓦,墙头有几杆翠竹露出些绿色来。

从前的牌匾被摘下,门楣空着,还没挂新的。

何明德和池旭尧并肩站着,仰头去看。何明德解释道:“我的字不好看,文采也一般,便空着等你闲了写。”

说着,带着池旭尧进了门,领他把园子的要紧地方都看了。

院子里大大小小的房子共有三十多间,楼亭台楼阁互相点缀,九曲玲珑桥穿插期间,颇有意味。本来卧房是打算建在水边,可是出了太子这事儿,何明德临时给改了,把湖边的建筑换做了个二层的敞厅,适合观赏景色。卧室却移到了园子的东北角。

何明德解释道:“园子不算是很大,不过只有我们二人,加些洒扫之人,也是刚刚好。”

池旭尧看了一路,倒是觉得满意。园子确实不算是很大,却是处处有巧思,想来一年四季,应当时时都有景色可赏玩。

两人走到了上次赏景的湖边,雪早就消失无踪了,岸边的腊梅却仍是红的像火,不知哪儿来的小黄鸟停在树枝上,拿喙整理自己胸脯上的软毛,远处,传来了浮月楼隐隐的乐声。

看得出,布置此处的主人,是极用心地在布置一个家。

这个想法真是叫人心中熨帖。

池旭尧心里松快些,道:“园子修的很好,只是处处没有牌匾,不像样。总归是闲着,我这便去写吧。”

何明德看他一眼,见他脸色苍白,却极有精神,心里也松了口气。两人进了书房,何明德磨墨,池旭尧铺开纸,略一思索,写了一撇。

看来是要写定国公府。

何明德阻拦道:“我又不看重这个爵位,王爷也不看重,那又何必把家里写上这个名字,显得倒像是办公之处。”

说的也是。

池旭尧想了想,方才见过的景致又一一浮现眼前。“那我便随自己心意了?”

何明德点点头。

片刻,池旭尧在纸上落下了三个字,环秀园。

三个字写得俊秀飘逸,宅子的名字落于纸上,便好似小儿有了名字,与人之间便有了特殊联系。这一点仪式成了,房子才成了家。

屋外传来一鸿吩咐人搬运东西的声音,显得院子越发静了。

端王写了大大小小的匾额,临了只剩了一个卧室的。他落笔要写,何明德拦住了。

“也给我留一处。”

他这么说着,把端王的笔放下,吩咐人等墨干了,便把这字都送出去,让工匠刻匾。自己却是领着端王往园子里走。

到了东北角,是一栋二层的小楼,门匾上写了四个字——万木春楼。字不算是出众,只是端正而已。端王见了,却仿佛是心中被重重一击。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何明德站在端王身后,手按在他的肩头,问道:“怎么样?”

端王没回答,却反问:“这是你写的?”

何明德点头,“临时让工匠做的,可加了许多钱。”

端王那充盈心中的感动,被这句话逗乐了。他有浮月楼那么大的营生,难不成还在意这么一块匾不成?显然是故意逗趣自己。

肩上的那双手又暖又沉,让人安心,端王不知不觉便放松了脊背,在他没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靠在了身后之人的怀里。

他叹了一口气,道:“皇兄从前常说,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是王臣,他便要保护。可如今看来,普天之下,人人皆是他的棋子才是。”

何明德等了这好久,才等到池旭尧开口,也是松了口气。

“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皇帝,若是跟你一般心思纯净,只怕早就被池维竹害了。”

“我知道,”端王仰起头,“只是有些伤心而已。我从未想过,皇兄会有两幅面孔,也从未想过,皇兄会利用我,更没想过,他有可能会害我。”

“无论凝香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的心中都存下了疑惑了。”他抬头看着牌匾,“万木春……若不先心死,又如何能重生呢?”

说罢,当先进屋去了。

何明德没动,只是怔怔看着,心想从今日起,只怕端王已经走在了十字路口,往左是闲散王爷,往右……是天下之主。

也不知哪一条路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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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

何明德回过神,见端王站在门口,长身玉立,背手看着他。何明德问:“若是你确定是太子纵火害你,你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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