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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娶了阴鸷王爷后 第57(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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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松了口气,拍拍端王的头,道:“该生气,自然是该生气的。皇兄给你备下了许多赔礼的礼物,明儿一早,我亲自送到环秀园去,给你赔礼。”

“不跟哥哥生气了好不好?”

端王顿了片刻,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太子的靴子,委屈道:“下不为例。”

太子的脸上顿时展开了笑意。

端王又急急补充道:“下次皇兄再遇到难题,要跟我说,莫要自己扛。我也是能帮你的。”

太子却是一摆手,道:“再没有难题了,尧儿,以后咱们兄弟二人,都是没烦恼的日子了。”

这些天来太子过得太舒服了,志得意满四个字,好似为他拟定。十几年的勾心斗角,如今全成了一人之下,如何能不高兴?

“行吧,”端王一推太子,道,“说完了,你快去陪嫂嫂吧,她有身孕,一个人多害怕。”

太子在这边了了心事,便告辞去了。

太子一走,端王脸上的笑慢慢地敛去了。何明德走过去,捧着他的脸一看,果然都是难过。

两人站得极近,池旭尧比何明德低一些,微微前倾身体,额头便抵在了何明德肩上。

“做这种事真叫人烦闷,好容易才安静了两天。”

声音闷闷地。

何明德低声问道:“不高兴为什么不告诉太子?”

端王这回过了很久才回答,声音更低了,也更难过了。

“我……我真的没有办法,再毫无保留地信任皇兄了。”

那日之前,总因为自己与皇兄之间的信任而自豪。他生在皇家,更知道信任的可贵,可惜,他以为的信任,终究还是产生了裂隙。

何明德没说话,更抱紧了他,默默地陪着。

“我只是想不明白,如果只是父皇有立我为储的意思,皇兄便能对我出手么?”

“若是如此,皇兄的猜忌之心未免太过,实在不能容人。”

端王抬起头,压低了声音,说出了自己想了很久的话。

“若皇兄的性子当真如此,他若登上大宝,必为百姓之苦。我不能接受。”

“那你要怎么办?”

端王抚过自己的脸颊,那受伤的半边脸,在红色宫灯的照耀下,更显得可怕。

“我听说,后宫又有两个妃嫔有孕了,后宫那么多美人,总能生出皇子来。”

他下半句话没说,何明德却是领悟到了。

太子已成气候,是不会在意两个小孩儿的。

他却不知,他的弟弟正在暗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若他并非合适的储君,他的弟弟随时准备着,成为扶持幼帝的摄政王。

他没说,只是看着何明德。

何明德也没说别的,只是轻声说了一个字。

“好。”

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陪着。

紧张的气氛又散了,端王的额头在何明德肩头蹭了蹭,像是在说什么。何明德笑笑,握着他的手要走。

刚转过弯,便被吓了一跳。晦暗的灯光之中,一个黑影站立在哪儿,也不知听了多久。\x02\x02

何明德心猛地一跳,瞬间脑海里便转过了好几个念头。

周围灯光晦暗,何明德没认出人,端王却凭借着这身形,认出了人。

“柳将军。”端王淡然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柳盛。

若是旁人,两人方才的音量,或许还不引人注意。可柳盛……习武之人本就听力出众,更遑论这个时刻把关注四周微小动静刻入本能的将军。

两人都等着柳盛的反应。

可柳盛只是行了个礼,道:“三皇子也来晚了。”

没了。

柳盛往前伸了伸手,示意端王和何明德先走。端王没动,审视着眼前之人。

柳盛今年四十多岁了,他看上去就像是任何一个只懂得杀戮打仗的武夫,这是柳家人最大的特征。可事实上,柳家人最熟的就是兵法和人心。

他听见了,也绝对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太子少了大皇子这个敌手,可同时可能树立起了另一个敌人。

这可能把本已经平静的朝局,再次打乱。

许是端王的眼神太直接了,素来不苟言笑的柳将军居然勾了勾嘴角,他道,“王爷,柳家家训,效忠皇上,守护万民。至于那上面坐着的,是太子,是废大皇子,是端王,或者是三岁的皇子,柳家不在乎。”

端王没走,柳盛也不屑掩饰自己的不在意。他拱了拱手,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何明德看着这人走远,心中感慨,这么大的八卦放在面前,他都毫不在意,这样的人不成大事,谁能成啊?

柳家能安安稳稳地度过几代皇帝的交替,跟这几乎不存在的好奇心也有关系吧。

端王稀奇道:“柳将军会不会外传本王不能确定,不过他实在是不喜欢本王,本王是确定了。”

可是想到那日柳将军质问父皇,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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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又总觉得,此人对自己是有些不同的。

可惜这柳将军不想说话的时候,实在是个锯嘴葫芦,问什么都问不出来的。

一场晚宴还没开始就处处不顺,耗人精神。宴饮开始之后更是无趣,各种熟悉的礼仪,听了十几遍的歌曲、看了十几遍的杂耍歌舞,看着看着,何明德和端王便越靠越近,不知不觉,两人便凑到了一处,咬着耳朵说悄悄话。

卯时一到,端王便带着何明德告退跑了,皇帝也是无奈。都说女大不中留,这儿大也不由爹啊。

除夕夜,浮月楼不做生意,绿浮给楼里的姑娘都发了压祟钱。不用陪着那些年轻公子哥儿玩儿,小姑娘们笑得都高兴些。

何明德的马车从浮月楼前经过,隔着院墙都能听到里面的时兴小曲儿。

这歌曲欢笑声,给人无限希望,总觉得新的一年,有许多的好事会发生。

拐过浮月楼,便是环秀园。大门前已经点上了新制的宫灯,门前贴着皇上御笔亲赐的春联。

两人下了马车,不约而同站在门前仰首看了片刻。本来看的是环秀园的牌匾,忽然,半空中一颗白色的光点飘飘忽忽落下。何明德的视线追随着那个光点,看它轻柔地黏在了端王的眼睫上。

何明德头一回清晰地意识到,池旭尧的眼睫是如此纤长。

端王眼睛一凉,就要伸手去揉,何明德被那鸦羽上的白色迷惑了心神,下意识攥住了他的手,在他的眼睫上吹了口气。

那片白色融化为水,池旭尧一闭眼,那滴水顺着他的脸庞落下。

池旭尧再睁眼,茫然地看着何明德。他的脸微微红着,眼中带着不自知的无辜与好奇,那行水迹如同泪水,迷惑人的心神。

远处传来烟火的噼啪声,显得此处更安静了。

宫灯之下,池旭尧忽然有些惊喜道:“下雪了。”

几乎是一瞬间,纷纷扬扬的白色落了下来。四周光线明灭,头顶两盏灯光的暖光笼罩二人,无端温柔。雪花片刻便落了人一身,好似白头。

池旭尧接着雪,眼睛一弯。

何明德感觉心脏猛地一跳。

他还未曾弄清这猛烈心跳的由来,便被开门声打断。王公公从门口探出头,看见两人,忙撑着伞出来,笑眯眯地,“老奴说是听着有车声儿。”

那片刻的心悸便消失无痕了。

何明德恍然若失,却又不知失了什么。他摇摇头,和池旭尧进府去了。

新年夜,没有一丝风,两人来了兴致,让人在门廊上铺了席子,又铺上厚厚的羊绒毯子,摆上暖锅,借着浮月楼的乐声赏花赏雪。

池旭尧喝了杯酒,难得笑的高兴:“我真没想到,今年的新年,我竟果真是与你一起过的。”

成婚也不过是秋天的事,半年光景而已。

何明德想起那时也笑:“那时候王爷一心想着要取我性命,自然是想不到了。”

池旭尧有些不好意思,瞪他一眼,把烫好的肉扔进他的碟子里,示意堵他的嘴。

两人说起从前,那时的阴暗心惊与处处危机,因为时过境迁被加上一层温和的色彩,竟有几分珍贵回忆的意思了。

热腾腾的汤底咕噜咕噜地,烫出来的菜冒着白烟。池旭尧吃的发热,就想解开外衣。何明德眼疾手快,反给他披上了件斗篷。

“小心一会儿胳膊疼。”

池旭尧有点不高兴,但低下头的时候,自己还是紧了紧披风。

快到子时,王公公带着府里的小丫头老婆子开始放烟花。池旭尧仗着皇上宠爱,把各地进贡给皇上的烟花要回来不少,各种新鲜的花样在天上亮了半个多时辰,惹得隔壁浮月楼的小丫头们尖叫连连。

池旭尧又斟了一杯酒,没喝,给何明德也倒了一杯。端王举着杯道:“你我出身,本就少不了猜忌,以至于我对你带有杀意。”

“多谢你以德报怨,这半年对我多有照顾。今夜一同守岁,你我便是一家人。日后凡是我有的,你都可共享。”

池旭尧说的坦坦荡荡,两眼赤诚,举杯等着何明德。

何明德看着那眼神,只觉得心脏又不对劲了。他忙端起酒杯,把那杯酒喝了。酒水火辣辣地顺着咽喉下去,才把那不对劲压了下去。

一时之间,何明德也觉得有些眼热,轻咳了一声,声音才正常起来。

“一同守岁,你我便是一家人了。以后我还会照顾你的。”

何明德除了在故国烟火秀的时候,已经很多年都没看到烟火了。他正看的出神,便觉得肩上一沉。

转头一看,就见池旭尧脸颊红红的,靠在自己肩上,闭着眼睛睡着了。

何明德晃晃面前的酒壶,空的。

不知不觉,池旭尧一个人把酒水都喝光了。人清醒着还好,一醉,风一吹,便有几分瑟缩。一鸿过来低声问,是否要把人扶进屋,何明德摆摆手,示意人退下。他紧了紧披风,把池旭尧裹紧了。

天上仍有烟花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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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了古朴的钟声。

十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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