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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苏淮安越是这样云淡风轻,苏夫人心中就越发恼怒:“好啊,我看你是连我这个母亲都不要了。”
苏淮安诧异道:“母亲何出此言?就算我如您所愿,嫁到林家,也是要离开苏家的。”
“左右都是离开,又有什么不同呢?”
“你还是在怪我自作主张。”苏夫人说。
“不敢。”
自从穿越过来,苏淮安对于苏夫人的态度一直是反抗的。起初的反抗是沉默的,到了现在,终于变成了直言不讳。
“你是怪我偏心你弟弟?可是,嫁给林家没有什么不好,以你的资质……”
苏淮安接话:“是,以我的资质,去不了云隐宗。”
“可那又如何?”
苏夫人被苏淮安油盐不进的模样惹怒了:“那又如何?你还敢问!是不是你那未婚夫给你的底气?”
“我现在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苏淮安!你那未婚夫再有钱,也只是个商人,但林恩不同,他是修道天才,他有灵根,有资源,再不济,也能突破个金丹期!”
“然后像他父亲灵硕真人一样,被人揍成猪头?”
苏夫人:“……”
“苏淮安!你就是要和我作对是不是!”苏夫人再也忍不住,暴怒地呵斥道。
“不敢。”
嘴上说着“不敢”,但苏淮安脸上没有任何担心害怕的情绪,说完之后,还慢条斯理地拿起茶杯,低头抿了一口茶。
“……”
见他这样,苏夫人心中终于浮现出一种久违的无力感。
这种无力感来源于她失去了对苏淮安的控制。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苏夫人喃喃道,“难道你说保护我和弟弟,都忘了吗?”
苏淮安心中一痛,脑海中下意识浮出一副画面。
那是苏夫人与原主刚刚进入苏府的事,那时苏夫人刚刚怀上苏明哲,但却因为得罪了长辈的缘故,被罚着冬天跪祠堂。
那祠堂里又阴又冷,门外的风呼啸,苏夫人将苏淮安护在胸口,自己蜷缩着身子,将披风裹得紧紧的。
那时的苏淮安还是个小孩子,他靠着母亲的胸膛,汲取着微弱的热量,心疼之余,心中荡起了无与伦比的责任感。
“母亲,我一定会保护您和弟弟的。”他说。
这句话,一直陪伴着原主,直到他在天裕山跌落,也不曾更改。
苏淮安放下茶盏,深呼吸了一口气:“夫人,那个苏淮安,已经死了。”
“他死在去采摘淬灵果的路上。”
苏夫人愕然地抬起头:“原来你还是怨我偏心你弟弟。”
“……”
苏淮安终于知道,他与苏夫人是无法沟通的。
无论他说什么,对方都会以自己的视角和想法来解释。
罢了。
话说到这里,苏淮安觉得觉得自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起身告辞。
“你不许走!”苏夫人终究是慌了。
她从内心里知道,如果这一次放苏淮安离开,从今往后,她就会永远失去这个儿子。
“你是我的儿子,你不能抛下我离开!你听到了吗,你是我儿子!”
大嬷嬷守在门口,隔绝外人的窥探。却不想院内传出了夫人歇斯底里的叫声。
她转过头去,发现苏淮安走在前面,而夫人狼狈地在后面紧跟不舍。
“淮安!”苏夫人叫到。
苏淮安脚步停下,转过头:“母亲,回去吧。”
苏夫人此时已经口不择言:“你不能离开我,你的父亲为了你已经去世了,你现在不能走……”
“夫人!”大嬷嬷惊骇。
“你的父亲……他为了找到弥补你资质缺陷的药材,死在了外面,你怎么就这么就这么狠心?”
“你不要我这个母亲了吗?”
苏淮安沉默地顿了顿,然后快步离开这个院子。
走出苏家,回望这个困住原主,给原主带来禁锢,又庇护原主的安全的地方,苏淮安深深地吸一口气。
离开这里……似乎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般痛快。
所有的情绪一时升腾了起来,最终糅杂成一种让人难以下咽的味道。
他干呕了两声,平静心绪,慢吞吞地离开苏家,往自己城东的宅子里走。
如果一个住宅可以称之为“家”的话,城东的宅子,就是在这个世界里,他唯一的家了。
情绪激荡之余,苏淮安的脸色苍白,在路过隔壁时,还停下来歇一歇。
就在他歇息够了,蓄够了力,准备继续回家时,隔壁大宅子的门突兀地打开了。
“喂。”
那个脾气不好、动不动就冷脸的东家美人站在门口,冷淡地问:“你不是怀了我的孩子吗?”
“为什么三过家门而不入?”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老板们,明天入v三
', ' ')('更啦,更新时间大概在早上9点,到时候v章会有小红包相送~
入v后的风格就是这种……甜甜的日常风格,没什么波折,小安也很快会知道自己怀孕啦。
午安,啾咪~
与苏淮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小屋子比不同, 眼前的大宅可谓是巍峨耸立,富丽堂皇。
从宽敞的正门进入,先是一块雕刻完整的影壁, 绕过影壁后,是一个面积颇大的五进大院。
抄手游廊、花园、池塘、阁楼, 应有尽有。
如果说苏淮安在门口见到美人时还觉得有些尴尬, 走着走着, 就什么都忘了。
“这里好大,你平时都骑马上下班吗?”
苏淮安想起了自己没穿越前的一个笑话。
由于土豪家中过大, 从房子到门口都需要开车接送。
作为一个贫穷的劳动者,苏淮安之前对于这类笑话是当耳旁风的, 可如今真见识到了土豪的阔绰, 心中又是另外一番感想了。
马?
容诩不明所以地睨了苏淮安一眼。
他发现自己似乎与这个小崽子有些代沟。
另一边, 苏淮安对于自己受到的冷遇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已经在之前见识过了东家的冷傲, 他试图交流的试探没有得到回应,他心中也不着急,一直跟着东家往前走。
一间宅子、两间宅子,假山、亭台楼阁……
终于,等苏淮安都看倦了,两人的脚步才停下。
“进来。”
容诩将苏淮安带来的地方是书房, 也是平日里他经常活动的地方之一。
“嚯!”
东家美人的书房与他一样走极简风。
进入书房,几个书架, 一个书桌, 两把凳子, 就连临时休息的床榻都没有。
看得出东家美人并不在与“实用”无关的选项上耗费任何功夫。
——当然, 这话说早了。
苏淮安刚刚说完东家极简风, 就在书房另一面墙壁上看到了自己的画。
……许多幅。
其中包括他亲手画的那幅云隐宗的仙鹤图、喜鹊图, 还有鲤鱼图。
都是为了恰饭画的画。
“……原来我有画这么多吗?”
之前画这些画时,苏淮安更主要的目的是赚钱解决生机,作画倒是用心的,但却没有多少心思欣赏。
如今,温饱问题已经解决,再兜兜转转一看,才发现贫穷压迫之下的自己是多么勤劳。
“看来我与东家真是有缘分。”苏淮安感慨。
可不是吗?
他们画画这一行的,最看重的是名气。一个画家,只有不停地产出作品,参赛、办展,才能运作出一点点知名度。
当这知名度出了圈,才能被圈外的大众感知。
可他穿越过来后,只画了寥寥几幅画,就遇到了一个伯乐。
虽说卖画人与买画人之间称不上是朋友,但因为欣赏与被欣赏,中间似乎多了一份别的不同的因素。
“你最喜欢哪一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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