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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对方是被隔壁那位东家抱回来的。
更何况,看周围人的反应,那人是一个极为厉害的魔修。
想到这里,哪怕苏回是个迟钝的木头,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安哥与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回怎么也想不通,一直低调的安哥,竟然会与魔域的大人物扯上关系。
还……怀了孩子。
“难道是三个月前,是天裕山那一回?”
苏回记得,自从安哥从天裕山回来,便性情大变,不再如往日那般执着地钻牛角尖。
“一定是那个时候被欺负了!”
苏明哲想到苏淮安之所以去天裕山,是为了为自己采摘淬灵果,顿时就懊恼地无话可说。
“你干什么去?”
“练剑!”
现在打不过那魔修,难道以后打不过吗?
苏明哲气冲冲地走了,剩下苏回独自在原地摇头。
……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没等苏回迟疑多久,那位月掌柜又来了。
“小回兄弟,安公子他醒了吗?”
苏回不想与他说话。
但月掌柜却一点都不在意,笑眯眯地道:“安公子要是醒了,麻烦你把这个送进去。”
苏回看了一眼月掌柜手上的东西,只觉得麻木。
近几日,他恐怕把别人一辈子的好东西都见过了。
什么天材地宝、珍兽飞禽……只要是有名有姓的东西,月掌柜都给弄来了。
别说是他这个没有入门的普通弟子,恐怕是元婴大能,见到这些都眼红。
“新送来点雪莲,熬了给安公子补一补身子。”
读作“雪莲”,实际上是有名的圣心莲玉,属于可以用宝器换那种级别的好东西。
“安哥不想吃,你拿回去吧。”
近几日,月掌柜被拒绝了无数次,闻言他也不慌,只笑眯眯地道:
“那小回兄弟自己处理吧,我要是端回去,东家可不得扒了我的皮。”
……是的,这些天才灵宝也不是说有就有,全都是近日容诩亲自出手,要么淘换,要么亲自去找。
总之,整个修真界被他闹得不甚安宁。
“你们别再来了,安哥根本不想见到你。”最终,苏回还是收了月掌柜的东西。
安哥是那样真诚的一个人,根本就受不了别人的欺骗。
何况,还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怀了别人的孩子这种事。
月掌柜叹息了一声,礼貌地与苏回颔首之后,离开了。
第二日,月掌柜果然没再来。
就在苏回认为那边听进去了他的话,不会再打扰时,傍晚,一个不速之客来到神隐峰。
“是、是你?”
纵然苏回在坛城时见过东家美人,可真正意识到对方魔修大能的身份后,见了面仍然会被震慑住,从而忘记说话。
容诩仍然是庆阅楼东家的装扮,只是,因为心烦意乱的缘故,导致他气息不稳,给其他人非同一般的压制。
“他醒了吗?”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苏回从对方声音中,听出了几分……忐忑。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苏淮安在床上连续躺了三天。
这三日里, 他一直处于昏睡状态。
睡梦中,好像进入了一个冗长而又漫无边际的梦里。
梦中,他回到了上一辈子, 重新变成了小时候的他。
夏日蝉鸣,他坐在自家老旧的房间里写着作业, 头顶上的电风扇吱呀吱呀地响。
明明手边的作业并不难, 也都是课堂上老师讲过的题目, 可无论如何,这些知识仿佛都进不了脑子。
——他的注意力被门外的争吵声霸占。
“你说你没有出轨, 好,那昨天见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小安在写作业, 你小声一点。”
“少拿儿子当借口!你这是第几次了?但凡心中有点这个家, 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和旧人拉扯不清。”
“阮小清, 你搞清楚, 是你先见你那个老同学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渐渐地,门外争吵声变成了物品碎裂的声音。
那些曾经一起去购置的小灯、花瓶、相框,都以惨烈的模样击碎在地上。
而他们似乎觉得还不够,甚至彼此拳脚相加。
屋里,苏淮安吧嗒一声将笔合上, 仰起头,视线移出窗外, 放空思绪, 去看绿荫中的那只蝉。
夏日的蝉鸣不懂得休止, 就如同那一对争吵不休的夫妇。
终于, 在秋天来临的时候, 两人将官司打到了法院。
经过了互相咒骂、诅咒、彼此以最不体面的方式互相攻击, 法院终于判定结束这一段婚姻。
作为婚姻中唯一的孩子,苏
', ' ')('淮安跟了母亲。
时隔许久,他仍然记得那一日的场景——母亲从法院里出来,穿着一身许久没有碰过的碎花连衣裙。
那一袭连衣裙裙摆飞舞,仿佛诉说着母亲的好心情。
紧接着,母亲如一只翩迁蝴蝶一般,笑着扑进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怀里。
“我自由啦。”苏淮安听到了母亲说。
紧接着,一切的发展都是那样的水到渠成。
母亲与那个男人再婚,很快带着他从家里搬了出去。
父亲也不甘示弱,找了一个年轻的女老师成家。
一个家庭拆散的速度,比建立的速度要快得多。
在到了新家之后,苏淮安升了初中,很快住了校。
再然后,他干脆在暑假的时候也选择打工,从而逃避回到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家里。
一晃,就过去了若干年。
若干年后,苏淮安升学、毕业、进入社会,逐渐有了新的生活。
过去的一切被埋入了记忆深处。
回忆起这些旧事,苏淮安原本是不以为然的,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哪里会因为这些往事耿耿于怀?
可谁知道,在午夜梦回时,看到那些曾经鲜活的面孔,苏淮安心中的情绪波动根本无法抑制。
被妥善地保管在心灵最深处的委屈冒了出来。
虽然他知道父母除了是自己的父母之外,还是他们自己,他不应该奢求他们顺从自己的心意。
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情绪就不受控制。
不一会儿,父母的容貌淡去,又变成了那日以继夜的追逃游戏。
——那书中的玄天魔尊,仿佛从书中跑了出来,非要让他偿命。
“别、别追我。”
“我不是故意的。”
“……别杀我,魔尊。”
想到这里,苏淮安眼泪忍不住往出来冒。
哭累了,他靠着被沾湿的枕头,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沉睡。
睡梦中,房子里仿佛走进来一个人,看着床上的他沉默片刻,然后用温水沾湿手帕,擦掉他脸上的眼泪痕迹。
一连几日,苏淮安就在这种做梦、清醒,又做梦、继续清醒的状态下反复。
在他睡梦中,他能隐约感觉到自己身边有一个人陪着他。
对方似乎用担忧的眼神凝视着他,耐心地帮他擦干眼泪。
等到他短暂地清醒时,那人又不见了,只剩下床边永远热腾腾的食物。
这人……会是谁?
是苏回、明哲,或者春桃吗?
那些个旧日的委屈,仿佛积累在一起,在短时间内激发了出来,到了最后,他的眼睛都肿了。
在某一个傍晚,他在哭完最后一场后,发现自己心中的负面情绪好像都发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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