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眼神里也没有别人的那种惧怕和厌恶,她望着他的眼神中只有平静。
那时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他想的是母妃终于接受他了,她是他的母妃,怎么都不会不要他的。
可紧接着,她的话就宛如兜头凉水一般地浇了下来。
她说,要不是因为你这个孽障,我也不会失宠,皇上也不会不愿意见我。
他们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的母亲,可却一口一个孽障地唤他,仿佛他是个什么脏东西一样。
别人不信他,连他们也厌恶他。
后来,后来……
流言越传越烈,有刺客挟持了他。
那时他想的是什么呢?
他想的是,还好,现在父皇和母妃没有那么喜欢他了,他如果不在了,他们也许不会太神伤。
直到后来,他从刺客怀中扯出了一枚令牌。
那是父皇亲养的暗卫,只听命于他一人。
他已经忘了自己当时是什么反应了,但那种崩塌碎裂的感觉,记忆犹新。
刺客看他可怜,不忍心,最终放了他。
赵遇闭了闭眼,屋内的欢声笑语将他从回忆中剥离。
他真的很想,现在就把刀,狠狠地扎进他的胸膛,看看他究竟会不会痛?
绷出了青筋的手,忽然被一团柔软包裹住了,那双柔软好像能抚平他心中的烦闷和焦躁一样。
沈枝枝站在他身侧,眸光温柔地望着他。
赵遇渐渐冷静了下来,他想,这狗东西死了不要紧,只怕他若死了,愿阵一不小心塌了,他和沈枝枝都没办法再出去。
何必为了一个假的虚影冒这个险。
沈枝枝望着他的脸色,低声担忧道,“你没事吧?”
赵遇摇了摇头。
宴设在晚上,皇帝回来又同贵妃休息了一阵之后,才着人吩咐开宴。
宴上,沈枝枝怕赵遇不适,特意偷偷派人前去,将皇帝和贵妃的位置挪得稍微远了些。
几人落了座,菜品一道一道的跟着上来了。
关山城中没什么稀罕东西,菜色也一般,都是些素菜,帝妃瞧着也没什么兴致。
直到最后一道菜,上的是一只烧鸡。
帝妃为大,布菜的随侍想也不想,直接将烧鸡搁到了帝妃的案几上。
赵遇瞧得眉头一皱,那是他昨夜听见沈枝枝梦里也喊着要吃鸡腿,特地让随侍去打猎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