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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不起。”黎征僵了下,答道。
这句道歉是多么地苍白!
门缝里的哭声也非常配合地戛然停止了。
父子俩尴尬地互看了近半分钟,双方很有默契地干咳了两声,黎秉宏关掉灯,黎征转身走进卧室,反手锁上门,两步跨到床边,将桃言溪搂了过去:“怎么啦,我抽根烟你就不满意了?”
桃言溪默默哽咽着,身体裹在蓬松的深色被子里,像条胖胖的海参一抽一抽,见黎征来了,哼哼着将头扭向一边,眼瞅到床头柜上冒烟的热牛奶,又把泪光闪闪的脸蛋扭了回来:“你欺负我,坏蛋主人!”
“什么?”这是黎征第一次听到桃言溪骂人,小家伙嘴巴撅得像茶壶,声音哑哑的带点奶气,眼珠躲在湿润的睫毛下偷看黎征的反应,既可爱又好笑。
黎征乐了,强行钻进被窝,环着桃言溪的腰,掌心在他光裸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跳跃游走,富有节奏的拍打带着威胁感,压过了黎征的笑意。
“你再骂一句。”
两人贴得太紧,黎征又背着光,桃言溪看不清他的表情,以为他生气了,一下子缩紧臀瓣,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嘴巴却很倔强:“坏蛋。”
黎征笑出了声,颤动的暖流扑向桃言溪的额头,他已做好屁股被打烂的准备,却不料嘴唇一热,让黎征重重地亲了一口。
“不是你亲口说的喜欢被我欺负吗?”黎征捧着桃言溪的脸,“我怎么就成坏蛋了?”
桃言溪嘴角一垮,委屈极了,下巴却情不自禁地在黎征手中摩了摩:“叔叔刚才送了牛奶过来……”
“然后呢?”黎征差不多猜到桃言溪接下来会说什么了。
“然,然后他跟我说……年轻真好,呜。”
果然是黎秉宏的作风。
“所以你就哭了?”黎征憋住笑,抱着桃言溪晃了晃,“受了夸奖感动哭的?”
“才不是!”桃言溪一急,瞪着泪眼,挥手拍向黎征的肩膀,“我都要羞死了,主人还笑,坏蛋,坏蛋……”
一掌下去又怕把黎征打痛了,指尖在落下的地方揉来揉去,黎征把桃言溪往怀里一带,抓起他的手亲了一口。
“好,好,我是坏蛋。”
温热的嘴唇贴在手背上,桃言溪偷偷笑了下,乖巧地偎在黎征胸前,眼泪全部蹭在了黎征身上。
“因为主人把桃桃欺负得太舒服了,桃桃才乱叫,所,所以要怪主人。”
“嗯,怪我。”
“请主人补偿……呀不对,”桃言溪暗暗叫了声,换上刁蛮的语气,“主人要补偿桃桃。”
这任性的口吻,这不讲理的小脾气,安在桃言溪身上违和得十分明显,见他终于引出了重点,黎征也不穿戳他拙劣的演技,耐着性子,微微笑道:“怎么补偿?”
“请主人,不,要主人带我去科技馆看小风车,就是主人发明的那个小风车。”
桃言溪抬头望着黎征,尽管撅起嘴巴,但嘴角里的渴望和眼中的祈求是藏不住的。
黎征低头回看桃言溪亮亮的眼睛,将他计划通的狡猾小表情收入眼中,轻轻搂着他的头按向胸膛。
“好,明天睡醒了就去。”
大年二十九的早上,黎征被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吵醒。
披上外套,推开正对花园的窗户,夹着雪花的冷风灌了黎征一脸,花园里的人哈哈大笑,黎征往下看去,黎秉宏正提着一串火炮追着桃言溪跑。
“?!”黎征踩着一只拖鞋匆匆跑下楼,冲进花园,一把将四处逃窜的桃言溪护在怀中,“爸!你干什么?”
黎秉宏兴奋地挥舞着火炮朝这边跑,差点撞上黎征,站稳愣了愣,看向坐在角落里的女人,调侃道:“啧啧,这就叫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呸,忘了爹。”
“你干什么?”黎征不由分说把桃言溪藏到了身后。
“小桃说他跑得慢,不敢点炮,你爸就让他在这里跑跑,热热身,”陈阿姨笑呵呵地走来,拿走了黎秉宏手上的鞭炮,“叫你把它放地上,瞧把咱们征征急得。”
“征征……”桃言溪缩在黎征背后,红着脸悄悄学了一声。
黎征侧头瞥了他一眼,差点把桃言溪魂吓飞,立马闭紧嘴巴,假装四处看风景。
这时候黎秉宏过来,叫黎征单独跟他到前院,等路过门口的邻居都走了,才鬼鬼祟祟凑到黎征耳边。
“你媳妇儿到底是男是女?”
“……”黎征扬起眉毛,抛去一个“你在讲什么笑话”的无语表情。
“你说他是女吧,这声音比女孩粗,身材也比女孩平,对了,皮肤还有点儿黑。”
“谁说女孩就一定要细声大胸皮肤白了?就像男人,也不止五大三粗一种,你要尊重事物的多样性。”
“别跟我上纲上线,这不是重点,”黎秉宏又左右瞧了两下,神神秘秘捂着嘴,“但你说他是男的吧,我更不信。”
“不是,爸,我知道这事儿很突然……”
', ' ')('“你别打岔,”黎秉宏面露急色,咬牙低声道,“你知道我今早听见了啥?我听见他在厕所里吐,就跟你妈怀你那会儿一样,你说,照你这种折腾法,他是不是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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