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兹曼迪亚斯:“……”
依旧不知为何。
当艾尔利呆滞地低下头,与压在底下的男人对上目光时,脱口而出的不是酝酿了很久的疑问,更不是自以为自然而然就能说出来的问候,而是:
“你的头……掉了吗?”
难道,是因为我突然出现,突然将你扑倒,以至于让你的——
“嗯!不需要余开口就自觉地投入余的怀抱,艾尔,余切切实实感受到你的热情了。”
极其震惊的发言被法老式正大光明(其实是强行)转移话题给中途阻断。
在这一期间,璀璨生辉的金眸中还明确地浮现出了“你刚刚什么都没看到的”的暗示。
然而,可惜的是,再明确的暗示在艾尔利这里都得失去应有的效力。
对于刚刚那仿佛一闪而逝的发现,他非常、非常地在意。
“不,刚才确实是看到……”
这般疑惑地自语着,艾尔利不知不觉地俯下身,让视线降低的同时,身体的重心也自然而然发生了转移。
当盛满困惑的尾音随着拉长而渐渐从口边消失时,弯下腰的他,就像是整个人都趴在了下方的男人的身上。
视野得以放大且变得清晰,脸快要凑到男人颈窝里的这个英灵眉头不由得皱起了一些,终于仔仔细细地观察清楚了。
“果然,受伤了。”而且看着还不是小伤。
虽然现在位于脖颈间的伤口已经淡了不少,不久之后应该就能够完全痊愈,全因为刚才那一下磕碰太重,才一时不慎让脑袋滑了一滑……
但是,凭此更能够意识到,最开始的时候,这道伤究竟如何而来——突然之间被泛着寒光的利器割断脖颈,就算是英灵,估计也会在那瞬间后背发凉吧。
艾尔利还是有些疑惑不解。
他将就着这个比较方便的姿势,在男人快要痊愈的伤痕边轻轻地嗅了嗅。
“奇怪,没有血的味道……”他顿了顿,紧接着就发出了疑问:“是谁干的,到底是谁能来到这座神殿,还能用这种手段伤害到你?”
在英灵那时刻印刻在心中的面容肉眼可见地靠近、又在他的颈间闻来闻去的时候,法老王身上的肌肉略微僵硬了一瞬。
显然,在他看来,主动对王妃提起那般尴尬的经历,到底还是有损法老的威严——
“不久前,余正坐在王座上休憩,忽然间感到一股寒意从身后传来……”
结果还是提了,虽然语气略显勉强,呈现在法老英明神武的面孔上的神色也隐隐约约罩上了几许阴影。
奥兹曼迪亚斯只用一两句话就将发生在过去的事情简要概括了,就像那确实是只需轻描淡写谈来的意外。
幸好被暗杀时他就在自己的神殿之中,身处此地不会死亡,缺陷便在于,在伤口痊愈之前不能离开神殿,以及,一不留神就会滑落的头颅非常惹人烦躁。
“还痛吗?”艾尔利问。
定定地注视了那么久,他在最初就心生了想要伸手去摸一模男人颈间的伤口的一点点念头。
但是,随即又想着奥兹曼迪亚斯肯定很痛,说不定比他因为还留在胸口上的伤而感受到的疼痛还要深,这个念头就不能化为实践了。
奥兹曼迪亚斯却用似乎比正常状态更为低沉的嗓音说:“也就麻烦了点而已,其他的余根本不可能在意……哼,本来是这么想的,结果没料到,还是让最不应该看到这一幕的你看到了余这般丑态。”
艾尔利微微一怔。
随即才想起来,如果是奥兹曼迪亚斯,被人暗算还砍断了……这种事,一定很不想让人知道,更不想让人问起前因后果。
毕竟他是一个高傲的王啊。
艾尔利后知后觉地感到了愧疚,他问得这么直接,肯定让奥兹曼迪亚斯抹不开面子,或者心里不高兴了。
应该再说点什么、用什么方法来补救呢?
他很努力地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短时间内肯定想不出比这还要有用的“办法”了。
“没关系。”
“不要伤心,奥兹曼迪亚斯。”伏在法老身上的这个英灵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血色,似是被内心的欣慰感染上的。
又穿上了被梅林修复完整的银色盔甲的他,忽然拉起了法老的一只手,塞进两人的身体紧贴着的缝隙里,恰好让法老的手心能够贴住略微传到了些许温度的胸甲。
“我这里,也有伤口。”
眼神是鼓舞的,认真的,不带任何敷衍的,他是真的想要让法老王感到“安慰”:“好像是因为我说错了话,被ster一点也不留情地惩罚了。现在想想……嗯,真的很丢脸,比你这个丢脸多了。”
所以,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呀。
艾尔利的本意一点儿也没错,可是,当奥兹曼迪亚斯听完这番话后,自下方凝望而来的目光中,竟是掺杂起了难以言喻的复杂。
原先男人的嘴角还有淡淡的轻笑,来自于眼中再度映入挚爱之人身影的满意。而此时,笑意不着痕迹地消失了。
“这算是,你对余的安慰吗?”
“是的……结果,你好像还是没有高兴起来……”
“不!余非常高兴。尼托克丽丝说得没错,今天应当成为举国欢庆之日,让余所有的子民都为法老的喜悦而喜悦。”
“余会因你的归来而喜悦,因你的热情而喜悦,余更因为你的安慰而喜悦,这一点毫无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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