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番话,“克星”反倒过来疑惑地问他:“你在说什么啊berserker,而且似乎强调过好几遍了……抱歉,我没理解你想表达的意思。”
“武器——你强调的就是这个?其实我还是没怎么明白,不过……”
“任何人存在的意义,都不能单纯地用一个词、一个所谓的设定来概括,这是我最近才隐约明白的道理……”
库丘林发现,突然说出这种奇怪的话的英灵,平静的眸子里似是浮现起了些微涟漪。虽然,之后他就又正常了,还催促一般地拍了拍自己的肩头。
“像我这样的人都能找到一点点想做的事情,berserker肯定没有问题。毕竟你这么强啊,做什么都能轻轻松松,谁要求你只能战斗——那,我们这就走?”
“…………”
“喂。”
“怎么了?”
“你说这么多废话,其实只是想让我答应给你打杂是吧。”
“哈——没有的,怎么会,我完全没有这种想法,一点也没有。如果感觉有请务必当做没有发现,谢谢。”
切。
面无表情的男人相当不屑地发出了气声,显然蠢货ster的真实意图已经被他察觉到了。
但是。
在毫无神色变化的前提下。
身形庞大的他,用尾巴卷起那个烦死人的御主,迈开的脚步终于落入了由柔软土壤支撑的花海的范围。
*****
“爱丽舍”这个名字,拥有“福地、乐土”的含义。
最初为花店取下这个名字的人,心中应当便是怀揣着这样的希望,让他们亲手播种出来的花海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乐土”。
他也确实成功了。
独立于世的美丽乐土,不会出现任何打破宁静的不良因素,每时每刻都是温馨与祥和——至少,在他的眼中,所能看到的一切地方,是这样的情况没错。
这句话的意思是,在他的眼睛所不能看到的地方……
在与期望的乐土截然相反的地方,真相被蒙蔽了。
——ruler和berserker每天都要赶去花海的边缘清理杂草。回来的时间有早有晚,有时还会拖到深夜。
——他们俩回来的时候,ruler还好,berserker身上总是会被溅上许多花汁,不使劲儿洗,还真的洗不掉。
“好辛苦啊,现在每天都要去除草了吗?如果是这样,那我以后还是也和你们一起去吧。”
若是这么对回家的那两个英灵说,berserker会不着任何情绪地瞪他一眼,就不再搭理他了,而ruler的态度会好很多,可言语所表达的含义却是相同的。
“只是一些繁琐的小事而已,让ster操心了,不过,我和berserker是完全可以应付的,请交给我们吧。是的,为了ster,我们会尽力做到最好。”
这么说着的时候,深深映入眼中的是白发少年依旧含笑的面容。
环绕着ruler的“可靠”的气息至始至终没有淡过,他的话更是有着十足的说服力。
可是——也许是错觉,也许又不是。
不知为何,艾尔利无法忽略在与白发少年柔和的目光相对的那一刹,自心间掠过的一丝异样感觉。
感觉……有些奇怪。
就好像,一如既往微笑着或是冷漠着的他们,不约而同地隐瞒了他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个极浅的困惑自出现的那一天起,就无法隔绝地蒙在心头,仿佛多了一层暗沉的屏障,以至于每晚睡着之前,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思考这个问题。
坏掉的地板和天花板早就修好了,但是,艾尔利并没有选择回到房间。
以前和他一起睡床的是小库丘林(准确来说,是小库丘林睡在他身上,他再躺在床上),如今恢复了原貌的berserker显然不会再去跟他挤。
他刚好一想,不能留ruler和berserker在一楼,自己一个人跑到二楼睡觉,干脆就将那次三个人挤在一起睡觉的经历延续了下来,以后他们都打地铺得了。
因此,在每天晚上,睡在两个英灵中间的艾尔利合上眼却久久没有睡着的这显得格外安静的期间,他都在思索。
顺带一提,由于太过安静,很容易会被人误以为他已然熟睡。
——虽然很想直接问,但无论是berserker还是ruler,都不像是想告诉他的样子啊……
通常情况,正好是他这么苦恼地想着的时候,身边就会出现一些很难忽略的动静。
属于依旧靠墙而坐不肯睡下的那个谁的尾巴无声无息地探了过来,以大抵是尝试过许多次才摸索出的最为恰当的力道卷起了他,把他往靠近自己的这边拖了拖。
虽然没有直接卷走,安放在腿间与胸前,但至少是随便抬胳膊就能够碰到的。
这个时候,艾尔利只能装作自己真的在睡。
他现在已经能够凭借直觉大致摸清berserker的脾气了,说不出具体原有,反正,这个节骨眼一定不能把眼睛睁开。
思索还没有结束,仍然在继续。
随后,右边儿没了动静,左边又有了。
似乎是ruler中途起了身,为他重新把快要从身上滑下去的被子盖好。
如果他在这时将合起的双眼张开一点,最先看到的就是悬挂在白发少年的耳垂的那对银色耳钉。
ruler把他原本的耳钉换成了艾尔利亲手做的十字架,说实话,做工并不算好,甚至可以说得上粗糙,但他似乎一点也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