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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德哥尔摩是瑞典的首都,风景如画。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一种病,人质爱上绑架犯,公主爱上恶龙。光是听听就叫人大喊一声神经病。
向来明哲保身希望岁月静好的陈双喜躺在床上,认真地翻阅词条。
她想,可能她也病了。
不知道老师怎么和父母交待,但是大概知道王俊熙是怎么回答的,因为校方在那以后没有再找她谈,甚至还联合班上的同学一起来安慰她。
虽然是受害者。
但她心里明白,自己绝对算不上完美受害者,王俊熙就是她叫过去的。
同情的人不在少数,惧怕的更多。班上的人或多或少都因为女孩的沉默寡言欺负过,支使过,林洁几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这对心中有鬼的家伙来说拥有绝对的威慑力。
一夜之间。
不用再帮人值日。
身体不舒服,和体育委员请假也是一次就过。向她借笔记的人变得礼貌客气,每天上学凳子上也没有脚印。
作为食物链的底端。
只要出黑板报,不论她坐在哪,遭殃的一定是她的板凳。
活了十六年,人生第一次这么轻松,陈双喜想不通,为什么好好相处大家就觉得你好欺负,来点狠的,所有人就摆出一副友好互助的嘴脸。越是被善待,越是怀念他神鬼难测的脾气。这样说来,也许那个阴晴不定的少年才是这所学校最真实的存在。
冷着脸,趴在桌子上。
柠檬的香味光靠记忆无法再现,离开他已经两个月,那时的秋天变成现在的冬天。
树叶落光了。
而他在哪里呢?失去他,就像失去味觉,连最爱的橘子糖,也不再美味。
“陈双喜——有人找!”
门口的人大喊一声,女孩起身,出去。高大的男生站在楼道边,宽松的校服在他身上变成修身款,完美的背部曲线,撑得垮塌的肩线如同高定。
“话剧社元旦有节目,我希望你能来帮忙。”
万华高中拼的素质教育。
社团种类之多,可能比有些大学还丰富。
元旦晚会不仅家长会来,区里教育局的领导也会,所以安排得异常隆重,像话剧社这样的大头一定有指导老师,出一个节目不仅能得到学校的经费还能往外拉赞助。
每年都很隆重。
“我记得去年演的是智取威虎山吧。”一群神经病扮土匪都乐疯了,黑话一套一套的,动不动就红光满面,送你涂蜡。
女孩扶了扶黑框眼镜,从头到脚都透着嫌弃。
知道她爱美,接受不了脏兮兮的装扮,高艺晟笑道:“今年不怀旧了,我们演冰雪奇缘。”
“……”
“怎么?”
“没什么,想法……挺好的。”
“我也觉得,元旦应景,或许那天会下雪也说不定。”
“嗯。”
背着书包,跟随高艺晟到话剧社,陈双喜死也想不到这个冰雪奇缘不是那个冰雪奇缘,反正,总之,如果事先知道情况的话,她宁愿帮忙扫操场。
话剧社的社长戴着和她同款的黑框眼镜。
取下那顶特二的毡帽,优雅道:“欢迎你,美……丽的学妹。”陈双喜现在绝对说不上美丽,校服下面是臃肿的毛衣,怕冷体质,裤子里面除了保暖裤还有一条加厚绒裤。
胖得像条没能羽化的毛毛虫。
好在高艺晟打包票,说她绝对能行,就这么到后台和众人读剧本,一看,这编剧简直是个惊世奇才,不当面见见,简直人生一大憾事。
“不才不才,编剧和导演都是我。”
抱着剧本,发问。
“女主叫花木兰?”
“是的。”
“会呼风唤雪?”
“对头。”
“打仗的时候明明能用超能力,为什么要等友军死得差不多了才用?”
“技能CD嘛,你没见过法师放大之前都要吟唱?”
感情替父从军的花木兰是个冰法……唧唧复唧唧,陈双喜表示难以接受,扭着眉毛说不出话。高艺晟背过身去抖了抖,许久才转过来,低声道:“拜托了,我实在找不到其他愿意来的人。”
良心受到谴责。
陈双喜正要拒绝,高大的男生忽然俯身,贴着她的耳朵说:“拜托了。”
真是的。
手指绕绕头发,点头。
这个角色相当奇葩,设定中西结合,大类是历史玄幻,小类还有虐恋情深。但是秉着是坨屎咱们也得化验了才能说它是坨屎的科学精神,女孩愣是读了好几遍。其实,冰法花木兰的爱人是巫妖王,也就是亡灵大军的统领,当年为了抵御外敌入侵和邪能签订契约,灵魂永远无法安息。替父从军只是花木兰找回爱人的手段,最后万不得已才将已经失去理智的巫妖王封印。
若不是台词太中二。
她都要哭了。
', ' ')('彩排,帮忙搬道具的高艺晟发现角落背台词的女孩不停吸鼻子,靠近一看,才发现陈双喜眼睛红通通的,拿着剧本。
情节有那么糟糕吗?
“是不是太为难了?”
腾出一只手,摸摸她的头。女孩的头发已经长出来,毛茸茸的,像极了某种小动物,比正常女生头发的长度短一截,从后面看过去,像个清秀的男孩。
“没有,我只是有点感动。”
撇开他的手,赶忙站起来。
顿了顿,整理好情绪,进入化妆间换衣服,帷幕掀开一角,亮黄色的灯嵌在镜子两侧,脸上还留着哭过的痕迹。说是剧本感人,也未免太刻意。
是不是想起某个人。
抱着东西,高大的男生静静站在过道,直到同伴叫他才离开。
结果出人意料。
效果意外地好,开头很搞笑,随着剧情展开,真相一点点揭示,直到悲剧性的收尾。
负责服装的小姑娘哇一声哭了起来,揪着面无表情的导演就是一顿骂,“写悲剧很开心是不是?当fff团成员很自豪?赶紧给我把结局改了,否则你怕是不能站着出去。”
简直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导演摘了帽子,表示死也不改。开玩笑,一辈子当导演的机会能有几次,马上毕业,他就是要在这个学校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让诸位老师和家长也尝尝这三年他所遭受到的痛苦。
众人吵得厉害,高艺晟低声问她:“你还好吗?”
“嗯。”
褪下戏服,漫不经心道:“能不能带我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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