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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打满算,现在光辉精灵和血族,一共只有两对勉强能被成为伴侣的存在,但都不怎么正常。

其中的一对是永夜之城的大公,路德维希的父母。

曾经名动一时的永夜之城女大公菲欧娜,曾经囚禁了一个光辉精灵,并且与他有了一个孩子。当然,这位大公的一生当中囚禁了不少人,性别不限,种族不限。可能因为无敌是多么寂寞,当时已经能算得上“无敌”的人之一的她,就像集邮一样,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做——如果不是之后她与这位光辉精灵的儿子最终成为了永夜之城的新主人,也许根本没人会记得菲欧娜曾经囚禁过一个不愿屈服的光辉精灵这件事。

另外一对就是厄尼斯特的父母。

光辉精灵当中出现的叛逆份子对血族少女一见钟情,追求未果之后就囚禁了对方。都是长生种,都是神明眷爱的种族,漫长的寿命对于血族来说成了一种折磨。她的血脉被压制住了之后就很难再积蓄起力量,但是血族的骄傲让她绝不肯如此屈服。

于是在厄尼斯特出生后不久,她的母亲终于积攒了足够的力量,拼尽全力一击必杀,和他父亲同归于尽了。

厄尼斯特记事很早,他在光辉精灵的驻地被养大,所有人都觉得他自然而然的选择成为了光辉精灵,然而在他自己的心中似乎并不是这样。

他更认可自己的另一道血脉。

习惯已经成了某种自然,大部分情况下显然是光辉精灵的外表在族地更方便,但血脉是无法压制的,或者说在成长的过程中,厄尼斯特已经习惯了假装一个光辉精灵,但这份扮演需要有一个时限——于是作为血族的自己,只有在血月日的时候才能出现。

曾经有人猜测过这是否是某种禁制,用以获得更大的力量,但后来他们发现,似乎并不是这样。

这更像是厄尼斯特的一种解压手段。或者说,赫德在“放飞日”放飞天性,那么厄尼斯特就在血月日做回自己。这一天他不需要考虑别人,说话也好做事也好,只需要遵循“我本位”就可以了。

所以他看起来会更加直接坦率,做事情也没那么多顾及,更加干脆利落。

他曾经看过大故事家斯维瑟创作的有关他与妻子瑞瑞的所有故事集,但每一本都让人感到被欺骗一般的排斥和反感。厄尼斯特时常困惑,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情感,每次读到“我的妻子说,爱是一种神奇的力量,它会让人更勇敢更强大,也会让人变得更加眷爱这个世界。我曾经不相信,但自从与她在一起之后,我觉得自己好像也开始爱这个世界,也开始更多地爱我自己了”,厄尼斯特都觉得有一种被欺骗了一般的愤怒。

如果斯维瑟还在,他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这个人,告诉他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爱是毁灭,是诅咒,是占有,是囚禁的鸟笼,还有玉石俱碎的决绝。爱和恨之间是很难界定的,是危险而变幻莫测的情感。

他曾见过母亲决心赴死之前的惆怅和释然,也曾见过这么多年来母亲的痛苦,他发誓这一生决不爱上他人,绝不让自己成为又一座囚笼——他不想要变成父亲那样不断带给他人痛苦的人。

他讨厌斯维瑟写下的故事,每一个都讨厌。可是他却总是忍不住要翻阅。

斯维瑟写下的每一本他都有收藏,每一个故事他都翻来覆去的阅览,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无聊,但他拒绝继续细想下去,于是便强硬的将这种情感归结为一种求知欲。

他知道其实不是的。

尤其是他第一次和其他读者一样,忍不住幻想了一下以“假如遇到瑞瑞医生的认识我”为开头的场景,他一下有点手足无措了。

他不敢继续想象下去。

但又忍不住想要继续想。

有了妻子之后,也会像斯维瑟和瑞瑞医生那样吗?

厄尼斯特不知道,但不妨碍他偶尔会短暂的幻想,如果自己有了妻子之后会怎么样。

他原本以为自己对于妻子的幻想,永远都只会停留在幻想的这一步。

直到他给一只小白狗披上了自己的徽纹。

“我对于自己的身份认知是血族,光辉精灵的规则和习俗无法束缚我”,这是一个既不能说服自己,也不能说服他人,除了懵懂的外来者,谁也不会相信的说辞。

厄尼斯特感到痛苦。这种痛苦一直蔓延到了现在。

他感受到赫德的气息,也听到魏丹程轻轻的说,让他放开手的声音。

他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松手了,就算最初见面时,因为想要见她的心情太过强烈,一时间被冲昏了头脑,可是现在他已经冷静下来了。

应该松手了。

可是这个时候松开手的动作变得异常艰难,稍微的松动就会带来难以想象的痛苦。

厄尼斯特听见自己轻轻的叹气。

他感受到魏丹程好像正在轻轻的给他顺背,像在抚摸一只紧张的猫咪。

我不会成为她的囚笼。

他在心中发誓。

我至死绝不让那一刻到来。绝不会。

但是现在......

现在,就让我再稍微、稍微短暂的沉溺在这令人安心的气味之中吧。

作者有话说:

你的阿幽!突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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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女大公菲欧娜的故事,感兴趣的话可以去《异世界与人外种田的日常》看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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